笔趣阁>都市现代>南方乘以北>第四十二章 美好的意外

怀着心事的半个夜晚,过得很快又走得很慢。

夜越来越深,又越来越浅,脑海里的那些影子,随着呼吸和心跳的频率忽暗忽明。

天才蒙蒙亮,方以北就掀开被子,下床坐到桌前,郑重其事地摊开一张信纸,提起笔写下在心底徘徊纠缠了一晚上的心绪。

写来写去,想说的越来越多,却怎么也表达不清楚。握着笔杆的手掌不住地颤抖,把一腔爱意净描述得歪歪扭扭,眼看着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了,仔细读来却不甚满意,完全不及内心所想的十万分之一。

索性就撕掉揉成一团,重新再写下一页。

丁半木手表里的时间溜走得分寸不让,滴滴答答一阵,天色大明。等方以北把头从台灯下抬起来时,清晨的薄雾化作深秋时节萧索的代名词,垂头丧气地挂在天边和远处的楼房间。

身后一堆被蹂躏得满身皱纹的白纸,实实在在地,见证了他的纠结和焦急。

最后,无尽的爱意和绵长的相思,由好几页精心推敲的文字,变成了几段看似平常的问候和对白,言简意赅。

问候是他对苏禾的问候,对白是他自己假想出来的对白。

确认了每一个字词,每一句话语都表露出恰到好处的欣赏,都显得自己没有那么肤浅浮躁;他满意地点点头,庄重落款,方以北。

又默念过好几遍,还是觉得目的性太强,没有深度,于是他划掉开头的称谓,划掉苏禾这两个字。

没有明示出收信人,倒显得兼具神秘感和正式感,颇有几分脱离俗套的意味。

拍案落定,方以北想,反正都是亲自交到她手上的,这样也避免了难堪。他再扯下一张白纸,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地誊写下来,不容半点差错。

方以北挺直腰板,正一丝不苟地抄写时,猥琐地捂着裤裆,冲向卫生间的常卫东释放过后,踮起脚尖,从背后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笔迹刷地一下在纸上画下一条不羁的射线,原本就剩下最后一行了,这下好了,前功尽弃。

常卫东毫不知情,幼稚地为自己的恶作剧得逞拍着大腿狂喜,好奇心作祟,还一把抢过方以北桌上的纸,随意翻看着纸面上的那些话。

“大早上的不睡觉,你写什么呢?”

“没什么,还给我。”

匆匆扫了几眼,常卫东才注意到这些肉麻的文字,遮掩到了这个地步,源头无非就是对异性别有企图。

他低头环视过地上那堆纸团,别有意味地看向方以北:“哇,我还当这一地破碎的节操是咋回事儿,原本,我们方大作家又在创作呀……不过这一次,写的可是情书啊,快老实交代,写给谁的!”

方以北一着急,面色泛红,话都说得不利索:“不是,我,我这是随便写写……才不是情书,我写情书干嘛呀我……”

“放心,我懂我懂,悄悄告诉东哥是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方以北不再搭理他,又撕下一张信纸,不厌其烦地再写了一遍。

……

专业课上,老教授穿着与年龄严重不符的浅色系服装,看起来很有活力,但手上雷又打不动地抱着古铜色保温杯,时不时扒拉一下掉到鼻头上的眼镜,显得就没那么专业了。

不过上课铃声一响,教授的学术范儿立马就起来了,大手一挥,唾沫横飞,可谓是弹无虚发。

好在同学们都摸清了他的习性,果断又自觉地从第二排坐起,这才幸免于难。

不幸的是,老教授大概是觉得不应该把口水浪费在课桌上,那样和上课睡觉流的梦口水有什么区别?

所以,他讲着讲着,就走下了台,来到群众身边,体察民情,顺道呼风唤雨。

底下一片凄风苦雨。

讲着讲着,环环相扣,滔滔不绝,对下课铃声充耳不闻,不顾群众的呼声和善意提醒,两堂连上,专业拖堂。

估计是他自己憋不住生理需求,这才幡然醒悟,“下课”一声令下,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又是一片哀嚎,一片幸福的哀嚎。大多数的同学扔下手机,少部分同学扔下笔,齐齐挤向卫生间。

更少的部分人要么膀胱功能强大,要么就是像常卫东几人一样,上课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从后门偷溜出去过了。

方以北一手抓住外套口袋里折成巴掌大小的纸条,忐忑不安地,望向前面第三排苏禾的那个位置。

在心里排演一遍亲手把信交给苏禾时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脸红心跳,更何况还有可能别人看见。

思忖几秒,实在是时机紧迫,容不得他慢慢思考。

现在应该是唯一的机会了,方以北把视线定在苏禾的书上。

“你看什么呢?”趴在桌上的常卫东发现他诡异的表情,脑补了一场暗算老师的大戏,半仰起头,装神弄鬼地跟着观察教室前方。

原本打算立刻起身行动的方以北怔了一下,屁股刚离开凳子,又自然地落了下来,假装成只是挪动了一下,天衣无缝。

“我在看……东哥你看,我们坐的这个位置,是不是老师说话也听不太清楚,黑板也看不到?”

常卫东猛地点头,一脸疑惑:“对啊,没错!”

“那你有没有觉得,心中有一股愤恨和不平?”

“没有啊,舒服得很,我特意挑的!”常卫东一下子就较真起来了,挺胸抬头,拍案大惊,简直义愤填膺:“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占这个黄金座位,还早起了十分钟,你怎么可以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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