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既晴朗,李惊云和阿斐滑雪速度又快,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也没有再横生枝节。
“范阳郡历史悠久,出过很多知名人士。最早是战国时期的燕昭王在此地筑造‘黄金台’,用来招揽天下贤才。然后就是名扬天下的荆轲刺秦事件,燕太子丹在范阳这个地方策划了这件历史事件,刺秦失败后,自刎以谢罪,将头颅献给了秦王来保全燕国百姓。唉!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
范阳郡近在眼前,李惊云一边滑雪,一边对阿斐细细道来,听得对方频频点头,对燕赵风骨之士不禁心驰神往。
“阿斐,你去过范阳郡吗?”
李惊云铺垫了半天,就是想适时地打听一下阿斐与范阳郡之间的关联,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里曾经是我的家!”
阿斐冷冷地答道。
李惊云顿时语塞,再也说不出话来。自己阴差阳错,又带着阿斐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只是不知道,阿斐的仇家是否还在此地。
二人来到城门附近,把滑雪板摘了下来,藏匿于城墙根下,施施然走进城去。
范阳郡曾经是燕国的都城,虽历经数百年之久,但是王者之气尚存。只见城内高堂邃宇、层台累榭,屋舍鳞次栉比,极具规模。
街道上人也兴旺,男男女女或身着冬日棉服,或穿着貂绒皮袍,身份高下立见。难怪富人都喜欢冬季大过夏季,夏天温度太高,无论贫富均穿着薄薄的衣衫,看不出太大的区别。只有到了寒冬,根据衣着一眼就能分出了三六九等来。
此刻,李惊云和阿斐二人的穿着,活脱脱就是两个小乞丐。
街上的人见到他俩,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唯恐避之而不及。
阿斐抿着嘴唇,目不斜视,身体却一直在轻微地颤抖。
李惊云看着身上的烂棉袄,又在土里埋过,此刻是又脏又破,不由地自惭形秽起来。
“喂,你们两个!”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人转过身去,之间一个脸上乌七八黑,身上衣服破洞无数的成年乞丐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俩,手上还拿着一根木棍,腰间绑着两个不起眼的布袋。
丐帮?
李惊云看到那成年乞丐腰间绑着两个布袋,灵机一动,猜测到。
“什么事?”
阿斐开口问道,神色中充满了警惕。
“你们的爹娘呢?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成年乞丐双手叉腰,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快跑!”
阿斐在李惊云耳边低吼一声,拉着他转身就跑。
李惊云愣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愣神,有七八个成年乞丐从四面八方围堵了过来,拦住了两人所有退路。
“还想跑?晚了!这个是阿斐吧,站在你旁边的人是谁,也是个乞丐?”
手持木棍,腰悬布袋的成年乞丐慢悠悠地向二人走来,一副猫捉老鼠的玩弄神态。
“白老三,我们不是乞丐,用不着你来纠缠!”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斐已经把怀里的胡刀拿了出来,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暴起拔刀。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张麻子的腿筋被你砍断了,现在还一瘸一拐呢!”
白老三双手握着木棍,高高举过头顶,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阿斐的身子伏低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白老三手中的木棍,好似空气都凝固了似的。
李惊云大概猜到了什么,阿斐之前与白老三等人发生了纠纷,还把对方一个叫张麻子的乞丐的脚筋砍断了。至于双方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看来,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不死不休的地步。
如果,只有阿斐一个人遭遇这些乞丐,大可以想战便战,想走就走。但是,现在多了自己这个累赘,只会让阿斐处处掣肘,无法全力迎敌。
白老三显然也看出了二人之间的关系,狡狯地一笑,吩咐道:“你们几个,往阿斐旁边那个小孩身上招呼,留意点他的刀子,别再被他伤到了。”
阿斐怒目圆睁,剑眉倒竖,白老三的话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忽然,阿斐动了。一改以往后发制人的路数,阿斐像冲出牢笼的猛兽,猛然向白老三冲了出去。
胡刀出鞘,凌厉的刀光像飞雪一样飘逸、闪亮、寒冷而又致命。
“你!”
白老三胸前一道血光溅了出来,手上的木棍掉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胸前的伤口,一脸难以置信的惊愕神情。
鲜血汩汩地从白老三的手指缝里冒了出来,显然已经受了致命的刀伤。白老三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嘶哑着吼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其他乞丐再不敢有丝毫犹豫,举起木根朝着李惊云的脑袋上砸来。
这一刻,李惊云已然吓傻了,双腿像钉子一样牢牢地钉在地面上,两手举了起来,护住自己的头脸,静等着带着凌厉劲风的木棍落在自己的身上。
一声闷哼在李惊云的耳边响起,竟然是阿斐!
他神奇般地跳了回来,用刀逼退了攻向李惊云后脑的两个乞丐,自己也被几根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身上,受伤不轻。
“叫花儿打狗的棍子滋味如何?”
一个脸色蜡黄的乞丐恶狠狠地说道,却下意识地远离阿斐几步,拉开了足够的安全距离。在他的腰间,也悬挂了两个布袋,显然与白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