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苡媃眼中,他是个宽大之人。
所谓宽大,又宽又大,足以将自己拢住,他的一个怀抱,直将自己抱了个满怀。
裴苡媃愣住了,她呆呆地承受着这个紧紧的拥抱,半天说不出话来。
郁义枭拥着她,扣着她的双肩,两胸毫无缝隙的相贴,他能感受到那里的弧度,而她亦能感受到他胸膛的力量和心脏的跳动。
正是斜阳好美景,橘光透过树影从漏缝间洒下,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裴苡媃脸一红,一双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只好抵着他的腰欲将他推开。
郁义枭一愣,虽是不愿,却还是将她放了开来。
两人相隔不过一拳的距离,裴苡媃红着脸看着他嗫嚅了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郁义枭先开了口。
“今日,叫你受委屈了。”
裴苡媃睁大了眼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臣女……”
话还未说,就听郁义枭继续道:“我并不知母妃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今日,我本是想让她看看你,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一个字都不会同意。”
裴苡媃微微蹙眉,说道:“殿下不必与臣女解释什么,本就是不曾有的事,臣女只当不曾发生过。”
她轻描淡写的话终是让郁义枭心头一空,他蹙紧了眉头,道:“不。”
裴苡媃拧眉看着他,便见他目光一沉,似是要挑明了说,他正着脸色,道:“不是这样的,裴小姐聪慧过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又怎会不知我心里的想法?”
听他这话,裴苡媃心头微微一麻,她仿佛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听,还是不听呢?
仿佛也轮不到她来做决定,大皇子说话,她也只有听的份。
郁义枭看着她如水般的眼眸,神色温和道:“我频繁拜访裴府,拜访裴左相,为的是你。”
裴苡媃心口突然一跳,她怎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被郁义枭察觉,他亦往前紧追了一步。
继续道:“裴小姐,不知现在,你的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裴苡媃一愣,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郁义枭目光深深的看着她,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
裴苡媃摇了摇头,道:“没有。”
确实没有,她这半生很平淡,不曾轰轰烈烈,也没有遇到让她牵肠挂肚之人,她不似倾城,早早就遇到所爱,如此之幸。
听到这个回答,郁义枭才算是放心了,他简直大大的松了口气,虽生为皇贵,却非玩弄权势之人,尤其对待感情,只想细水长流之。
对于裴苡媃,他更加希望,得到这个女子,能是她心甘情也愿的。
郁义枭笑了笑,从面相来看,他无疑是俊美的,不是文雅美,也非粗犷美,而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他与生俱来的贵气尤其衬托着他。
他看着裴苡媃的眼睛一如裴仁轩看着她时,那般深情,那般柔和,不过比起裴仁轩来,少了一丝蛮横和侵夺。
他道:“既然裴小姐并无中意之人,我就放心了。”
“……”
“实不相瞒,我仰慕小姐已久,但求能在小姐身上讨个未来。”
裴苡媃怔了怔,看着郁义枭,他话语中你啊我的无疑拉进了距离感,他是天之骄子,却对自己说仰慕,这是将她置于何等高的地位。
一时之间,眼眸竟有些湿润。
瞧着她这副样子,郁义枭微微一笑,化了眉梢的冷漠感,他道:“或许突然与小姐说这话有些唐突,可事已至此,我也不愿再装糊涂,惟愿与小姐将话说开,也愿小姐早早知晓,早做考虑。”
这话倒是。
他是皇子,要什么女人没有?既然肯愿意对自己说,便也是尊重了自己,否则,只需与父亲通个气,再压一道圣旨,到那时,哪里还管她的意愿?
这一点,让裴苡媃倍受感动,也觉得被他尊重。
女子不知所言,郁义枭也不逼她说什么,只自个儿继续说道:“我年方二十一,府中无滕妾无通房更无侧妃,一心愿求一得心人,小姐可愿入我府中,做我正妃?”
此话仿佛一道惊雷炸在裴苡媃耳边,她愣愣的看着他,霎时反应过来,眼前的男人,虽柔情柔意,却也是郁国唯一的皇子,将来的王……
裴苡媃此生不求别的,只心愿下半生能顺遂平安一些,对于姻缘,她时常羡慕倾城和表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她也想,将来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好。
可眼前的男子,注定给不了她想要的。
裴苡媃看了眼脚下的地,这是皇宫的地,如今作为臣女进来都拘束万分,若是以后以别的身份常住于此,那岂不是要她困守终老?
想了想,她终是不愿的。
裴苡媃沉心静气,道:“殿下高看臣女了,臣女不过是养在裴府的养女,身份并配不上殿下。”
郁义枭眉头微蹙,他看出来这个小女子是在拿话搪塞自己了,可她方才明明是有一瞬的心动的,那会是什么让她在短时间内改变了主意呢?
他说道:“裴小姐看轻自己了,你是左相唯一的女儿,即便是养女,地位也是千金之贵,况且,我并非看中家室之人,我真心喜欢的,便是我将娶之人。”
裴苡媃看了他一眼,还是摇了摇头,她思虑片刻,亦直言道:“臣女并非端庄大度之人,殿下是将来的九五,能配在殿下身边的女子定是不凡,臣女无能耐,行事粗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