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语连忙回神,看着自家小姐,道:“奴婢……”
她欲言又止,眼神却瞟向裴仁轩处,不敢直截了当告诉小姐,那就暗示吧。
裴苡媃也确实看到了她这个小眼神,她不解的往前方看去,便看到了盯着她一动不动的裴仁轩。
心猛地一滞,裴苡媃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想离开这,可裴仁轩已经驾着马朝她过来了。
裴苡媃的心慌乱的不行,藏在袖子下的手狠狠的攥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是在宫门口,人来人往的,他再混也不敢怎么样的。
自己也不能跑,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兄妹,哪有见了不打招呼的。
眼瞧着裴仁轩越走越近,然后在离自己五步处停了下来,他翻身下了马,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
哪怕在心里暗暗告诫了自己很多遍,可当他来到自己面前时,裴苡媃还是忍不住慌了。
她微微后退一步,看着裴仁轩平静的脸,咬着嘴唇不说话。
裴仁轩没再往近一步,隔了一定距离,他笑道:“好巧,在这里碰到你。”
裴苡媃咬着腮,道:“我一点都不想见你。”
心口微微一痛,裴仁轩掩饰的很好,他深吸了口气,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笑道:“这些天你过得好吗?”
裴苡媃冷冷的道:“没有你,我怎会过的不好?”
笑有些维持不下去了,裴仁轩收回了脸上的笑,有些沉闷。
“你现在越发会说了,哥哥都要说不过你了。”
哥哥……
裴苡媃哼笑了一声,并未搭话。
裴仁轩说:“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苡媃,我就要去江南了,以后可能真的很少再能见面了。”
裴苡媃立刻道:“如此,再好不过。”
说完,裴苡媃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她笑了笑,道:“只是不知我的宝宝百日宴那天,哥哥能不能回来。”
裴仁轩呼吸猛地一停,他的目光移向裴苡媃的肚子上,有些艰难的笑道:“你怀孕了?”
裴苡媃道:“是啊,恭喜你,要当舅舅了。”
裴仁轩身子晃了一下,笑容更苍白了,他的手颤了颤,道:“你果然是最会伤我的人。”
裴苡媃呵笑了一声,道:“不及哥哥万分之一。”
……
两人分开后,裴仁轩驾着马疾驰而去,裴苡媃听着身后的马蹄声,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明明已经嫁了人,明明有了更好的生活。
明明不见他就已经忘了他,可为什么,见了他会心痛?
心痛就是还在乎,可她到底还在在乎些什么?
那个男人那样伤害她,应该忘了才对,可裴苡媃的心却因为他难以平定。
绘语沉默的跟在后面,道:“小姐,奴婢看少爷挺难过的……”
裴苡媃顿了下来,扭头看了绘语一眼,然后道:“我不想走了。”
然后转身上了轿子,留绘语一人站在一旁叹息。
错过了终究是错过了。
她家小姐多么好说话的一个人?现在竟也这样决绝,一点都不留情面。
绘语突然自责了起来,那时若是没有背叛小姐,或许,少爷和小姐走不到这一步。
她的立场不坚定,对不起主子……
裴仁轩和裴苡媃,终究背道而驰。
她钻进富贵轿,他策马扬鞭走向另一条大道。
他们终究要失去,从此,各携良人,相忘于此。
可到底还是留下了牵扯……
一辈子都抹不去。
只是尚未知,上一辈人的恩怨,到了下一辈又该如何收场?
……
席清彦候在宜和殿外时,看着周围人脸上洋溢的喜气,还有屋檐下的大红灯笼红绸缎,刺目的艳红让他的心都烫了起来。
屋里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可他还需克制,漠然的看着这快要他发疯的一切。
倾城盖上红盖头时问道:“贵妃最近如何了?”
白莺道:“贵妃娘娘还在关禁闭,不过公主请放心,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贵妃那边想必也是好好伺候着。”
就算今天不是大喜日子,安喜宫那边也没人敢怠慢了,毕竟住着的是贵妃娘娘。
倾城难免想到之前贵妃坚持不懈的在门口想进来看自己。
她的心虽不是好的,可倾城也能感受到几分真心。
莲音到底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她肯定不舍,只不过不知到了现在,她的不舍是否大于利益。
倾城叹了口气,道:“去一趟安喜宫。”
白竹白鹤白莺皆是一愣,异口同声道:“为何?”
倾城微抿红艳的唇瓣,道:“拜别母妃。”
三白面面相觑,白竹大着胆子道:“公主,今日您也不用做样子,贵妃原本就被关了禁闭,您不去看她也没人会说闲话的……”
倾城淡淡道:“我不是为了这个。”
她只是作为一个即将远嫁的“女儿”,去拜别养母罢了。
倾城手指间绕着婚服上的红带子,她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道:“你们就要开始限制本公主了不成?”
三白连忙跪下,齐道:“奴婢不敢!”
“那就少问废话。”
终究是不敢惹怒了倾城,众宫婢就只好依她言去了安喜宫。
这一路倾城都不能沾地,一路乘着小轿子出去。
盖头依然盖着,倾城出来时是被一个力大无比的宫婢背出来的,她并没有看到候在殿门外的席清彦,可席清彦却看到了她。
席清彦呼吸一重,不自觉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