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邵方笑道,“开海禁之事,非有识见、有魄力的干才能臣,谁能为之。高先生以为然否?”
高拱的问话,本有试探邵方之意,看他是不是见过内阁首相徐阶、是不是向他提出过这个话题、徐阶做何回应。可邵方的回答却滴水不漏,还变相奉承了高拱。这倒让他为难了。拒绝?似有不妥,毕竟,开海禁不是不可讨论的,倘若真的符合民心民意,有何不可!答应?开海禁关涉国策祖制,非同小可,礼部尚书力不从心。再者,答应邵方,是不是预示着接纳珊娘?高拱仰脸看着天花板,踌躇难决。
邵方看出了高拱的犹豫:“高先生不必为难,开不开海禁与晚生无关,晚生只是觉得为国家计、为沿海生民计,该这么做,方在朝廷高官这里吁请开海禁的。若哪位高官认为开海禁当行,把握时机提出就是了。”他一欠身,诡秘一笑,“只是有一事,请先生早做决断……”
“老爷——老爷!”随着几声呼唤,高福快步跨进花厅,他走到高拱面前,附耳低语。
“喔?!快,牵毛驴来!”高拱“腾”地站起身,向邵大俠一拱手,边吩咐高福,边疾步向外走去。
作者维衡说:高拱固然识见超迈,但作为传统读书人,难免有局限性。所谓从群众中来,是有道理的。高拱若不是从邵大俠那里得到这么多情况,他开海禁、通海运的主张,就显得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