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高拱早就想当众说出来,今日终于一吐为快,有种酣畅淋漓感。
文华殿内一时陷入沉默。
高拱见无人说话,便总结道:“恤商,一则改制,一则肃贪;而户部、工部所提恤商策,可为过渡期之办法。”他扫视一下众人,“诸公以为然否?”见无人说话,他又道,“待奏明皇上,敕令各该衙门行之。”又慨然道,“朝议恤商,拿出对策固然重要,但不是惟一。朝议恤商本身,就是向商民宣示朝廷恤商之诚,兴商之殷。盼商民闻朝廷之意,安居乐业,奋发进取,繁荣大明!”言毕,用力挥了一下手臂,“散了!”
走出文华殿,高拱叫住户部尚书刘体乾:“子元,户部不当只知理田赋,水饷、陆饷,商税、船税、货税,要统筹之。”他突然脸一沉,“元年时,我就请户部拿松江为例列个单子,迄今也未看到。”
刘体乾拱手致歉,拉了拉高拱的袍袖,走到一旁,低声说:“玄翁,今日不妨说出真相:其实,当年松江的税银,都是就地输徐府,再由京城的徐府铸银缴部。当时听玄翁一说要列单,以为是玄翁闻知此事,要追查。”
高拱既吃惊又疑惑不解,看着刘体乾,良久才问:“他因何要这样做?”
刘体乾回避着高拱的目光,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含糊地说:“去岁已纠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