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探!”王崇古命令道。转脸对方逢时会意一笑,道,“喜忧参半。”
“俺答必索把汉那吉,不会置之不顾,大同压力甚大。”方逢时道,“然则,俺答愈是看重把汉那吉,则我与之达成交易可能性愈大。”
“拒之,你、我不惟无责任,且还会获朝野赞誉;纳之,则不惟要对付北虏,还要对付朝野舆论,四面楚歌,孤独求胜!”王崇古语调沉重地说,“端在运筹得当!不然祸不可测!”
方逢时晃了晃手中的文稿,道:“鉴川年兄划然决计,不惜婴天下之口,藐北虏汹汹之势,责任委实太重,年兄不妨再酌。”
王崇古站起身,背手望着窗外,悲壮地说:“金湖,我视一家百口皆鬼矣!”转过身来,用手指着自己的脖颈,“又以此颈自悬空中,方敢把担上肩!”
方逢时以感佩的目光看着王崇古,举着奏稿道:“年兄,我愿与年兄列衔联奏!”
王崇古坐回去,手指快速地弹敲椅子把手,思忖良久,道:“也好,此可证明督抚有共识,便于中玄决断!”
“鉴川,此事关系重大,始之不谨,将贻后艰。我意,不妨先差得力之人,星夜飞报中玄、太岳二阁老,探探中枢的意思,”方逢时说着,又晃了晃手中的奏稿,“再联奏此本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