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找到王道行,寒暄过后,王道行冷笑道:“哼哼,高新郑爱标新立异,不袭故套,此番不凭藩、臬两台考语和知府面陈定等级,那凭什么?他纵然有火眼金睛,也不可能把天下官员贤愚都了如指掌!”
曹大埜不接话茬,谦恭地问:“藩台老大人,学生访得高阁老自视甚高,很较真儿。往者朝审时,吏部尚书只是在面审时露面一次即可;而高阁老事前秉烛阅卷,漏尽不休;往年朝审,矜疑人犯不越三十,此番他却审出一百三十九人。大计是他分内之事,过堂必不会走过场,不知过堂时如何应对?”
“高新郑其人,满眼都是积弊,满口都是改制,只要对他的口味就好了。”王道行指点说。他是文坛领袖王世贞的好友,心思并不在政务上。去岁王世贞在太原任山西按察使,王道行以探父病为由,竟擅自回太原,与他欢聚。王世贞对高拱恨之入骨,王道行受此影响,对高拱也没有好感,提到高拱,总是语带讥讽。
曹大埜豁然开朗,他把随身带的、此处能找到的邸报,都搜罗起来,足不出户,埋头阅看。自高拱复出,邸报上连篇累牍都是他的奏疏、题覆,加上重要御批无疑来自他的票拟,邸报要目,差不多就是高拱的专版了。曹大埜看得双眼发涩,又精心撰写了一篇《山西地方情形及治理》的文稿,就等着到吏部过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