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固然阴险,可痛下杀手,还不至于吧?”高拱质疑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徐阶为保住权位,甚事做不出来?”刘自强道,“他的子弟倚仗权势大肆敛财,利益巨大,玄翁威胁到他家族的巨大利益,痛下杀手也是可能的。”
高拱默然。
刘自强一咬牙,道:“请元翁决断,奏请皇上,著锦衣卫把徐阶拿京勘问,必可水落石出。”
“不可乱讲!”高拱责备道,“不要说此案并未坐实,即使真是徐老指授,也很难查证了。再退一万步说,即使查实乃徐老指授,也不可能拿问徐老!除非有谋反罪证,否则,突然拿问致仕首相,必耸动朝野,陷皇上于寡恩薄情之地!大司寇身为法司之首,焉能出此言?!”
刘自强恨恨然:“就这么便宜了徐阶?”又叹口气道,“时下死无对证,若能查访到当时搭救玄翁的义士,或可有些新线索。”
“救命义士,我已见过了。”高拱神情黯然地说。
“喔?义士何在?”刘自强忙问。
高拱不回应,而是以决断的语气说:“此事,不必再查了。查来查去,徒增纷扰,时下要做的事太多,还是以大局为重。”
送走刘自强,高拱又在朝房枯坐半个时辰才起身回家。几个月来,改制、纳降、朝审、大计,大事一桩接一桩,忙得无喘息之机,甚至回家一趟都是稀罕事。高福、高德在首门外,张氏和薛氏在首门里,齐齐地站着,等待高拱的轿子降落。
“高福,年都过完了,崇楼还没有消息?”下轿后,高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