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大明首相>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时魂魄出窍不由自主

徐阶在弇山园住了下来,王世贞私下里时常愁眉不展,大表侄梁辰鱼偕金陵名妓王赛玉来访,惊问其故,无奈之下,他方把徐阶所托说了出来。

“徐阶在江南声名狼藉,绅民无不痛恨,大表叔何必理会他?”梁辰鱼听罢,不以为然地说。

“若无存翁,家大人能否昭雪?几时昭雪?都未可知;如今存翁有难,何忍袖手旁观?”王世贞黯然道。

“若是这样的话……”梁辰鱼拧眉沉思,须臾,抚掌道,“张献翼最喜捉弄官人大老爷,不妨叫他出面一试。”

张献翼本书香门第,自祖父以心计起家,又成为吴中富商。此人不惟是文坛名流,且因越礼任诞,妇幼皆知其大名。他每次出行都要整备五种颜色的髯口,揣于袖中,每走几步就换一种颜色的胡子。他还时常身披采绘荷花、菊花衣裳,头戴红纱帽,在街上行走,每出则儿童聚观以为乐。捉弄官场中人更是他的拿手戏。有一位尚书慕其名而访之,仆从厅等候,张献翼却扮成老人昂藏飘举,须发如银,扶仗从阶前过。尚书久候,却不见张献翼出来,便问其故,仆人奉命回答道:“适才从阶前走过的,就是我家主人。”尚书问为何不相见,仆人答:“我家主人说,尚书只是想见识其面而已,既已见过,不必再见了。”尚书既生气又好笑,只得讪讪而去。只是王世贞乃当代文坛盟主,又是四品高官,在他面前,张献翼收敛了许多。

王世贞无计可施,也只得答应梁辰鱼,让张献翼一试。梁辰鱼便以一会金陵名妓王赛玉的名义,邀请张献翼前来太仓。闻得王赛玉到了弇山园,张献翼亟不可待地赶了过来。梁辰鱼遂把王世贞的心事说于他听。

“那就与抚台大老爷玩上一玩吧!”张献翼兴奋地说,遂找王世贞问,“这陈道基何样人物?”

“闻得此人长身玉立,历宦不携家室,不置妾滕。”王世贞答。

张献翼与梁辰鱼相视一笑,道:“此等人物是男人吗?”

梁辰鱼仰脸笑道:“哈哈哈,那就试试看嘞!”

几人一番经画,只等陈道基造访弇山园了。

陈道基风尘仆仆赶到苏州,待安顿下来,第一个就先去拜访王世贞。

王世贞在弇山堂宴请,一应礼节,面面俱到。

过了两天,他差人到巡抚衙门呈送邀帖,言因守制,不便出门回拜,特邀抚台枉驾再到弇山园一行,私人小聚。陈道基踌躇良久,虑及王世贞乃当代文坛盟主,当年就连严嵩、徐阶辈都争相与之亲近,自己焉能驳了他的面子?果应邀而来,一身便装,只带了几名侍从。这回,王世贞请梁辰鱼、张献翼作陪。

“喔,伯龙,久闻大名!”陈道基叫着梁辰鱼的字,诵出王世贞写《嘲梁伯龙》诗里的两句,“吴阊白面游冶儿,争唱梁郎雪艳词!”

众人大笑。

王世贞又向陈道基引荐张献翼。

“喔,幼于?”陈道基楞了一下,旋即挤出一丝笑容,拱了拱手道,“久仰久仰!”

“哈哈哈!”张献翼大笑道,“抚台老大人是听说过洒家的荒诞不经吧!洒家本菰庐中野人,又犬马之性,不知俗之尊。当下世界,物欲横流;我辈书生,醉生梦死!”

陈道基道:“喔,不能这么说嘛!世运升平,朝廷宽大,物力丰裕,故文人骚客,得以跌荡于词场酒海间,恣意任诞,亦一时盛事也!”

王世贞笑道:“抚台老公祖果然站得高,说得好!但不知抚台老公祖履新,如何治江南?”

“朝廷锐意革新,地方督抚自当以兴利除弊为要务。”陈道基答道。

王世贞沉吟片刻,道:“江南民风堕坏,告讦成风;抚台老公祖若能兴教化,振风纪,惩告讦,使风气为之一变,绅民必加额相庆!”

“噫——”张献翼道,“洒家闻是私人小聚方作陪的,若是说些你们官场上的事,洒家不陪着受罪!”说着,起身要走。

“哈哈哈,好好好!”王世贞忙陪笑道,“吃酒吃酒!”

梁辰鱼道:“大表叔,抚台乃闽人,又历官多省,诸如山东之秋露白、淮安之绿豆、括苍之金盘露、婺州之金华、建昌之麻姑、太平之采石,想必都吃过的,今日就吃咱苏州小瓶,也是国中名酒嘞!”

“不好不好!”张献翼道,“洒家就是要遍尝国中名酒,而国中名酒,惟元美先生这里是齐备的,那些个有名气的好酒,都上来,轮着吃,品他一品,看到底哪样好。”

“甚好!”王世贞道,不由分说,即吩咐侍从把各色名酒都端来一坛。

佳肴美酒整备齐全,先是王世贞带头,分别向陈道基敬酒;随即分韵赋诗,每人当场口占一首;继之梁辰鱼唱曲,张献翼献舞,热闹了一番,个个都已酒足饭饱。陈道基刚说要摇席,王赛玉在两个丫鬟引导下飘然而至。

端的是金陵名妓,不说容貌令人见之陶醉,就是那一笑一颦,足以令男人浑身酥软!

“这……”陈道基欲看不敢,欲罢不能,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赛玉姑娘是本尊的友人。”梁辰鱼拉住王赛玉的芊芊细手道,“来给诸位助兴!”他在赛玉的嫩颊上亲了一口,指着众人道,“都是本尊的友人。”

“伯龙是国中第一词曲高手;幼于是海内乐舞翘楚;赛玉是金陵头牌,今日相遇,必少不得歌舞。”王世贞大喜道。

“赛玉姑娘,莫说与她颠鸾倒凤,便是见上一见,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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