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情难测,各有攸存。或怨公者,则欲仆阴为报复之实;或怨仆者,则假仆不忘报复之名;或欲收功于仆,则云将甘心于公?或欲收功于公,则云有所调停于仆。然而皆非也。仆之意盖未得甚明也。
古云:无征不信。比者,地方官奏公家不法事至,仆实恻然。谓公以元辅家居,岂宜遂有此也。且兔死狐悲,不无伤类之痛。会其中有于法未合者,仆遂力驳其事,悉从开释,亦既行之矣。则仆不敢报复之意,亦既有证,可取信于天下矣。盖虽未敢废朝廷之法,以德报怨;实未敢借朝廷之法,以怨报怨也。
念昔仆典试时,曾以题字致先帝疑,公为解护,仆实心感之。当公不悦仆时,仆曾明告公云:公即仇我,然解先帝疑一节,终不敢忘,必当报效。别公而去,言固在耳,公不记忆之耶?今此之举,固当日初心无敢变也。然既有以取信于天下,则乃可有辞门下,故敢奉告,布区区之意。
今以后愿与公分弃前恶,复修旧好。勿使借口者再得以鼓弄其间,则不惟彼此之幸,实国家之幸,缙绅大夫之幸也。丈夫一言,之死不易。皇天后土所共鉴临,惟公亮之。
封发了给徐阶的书函,高拱用力伸了个懒腰,感到浑身松快了许多,终于把这两件棘手的案子了了,可以集中精力做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了!
“但愿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他抱拳向上晃了晃,似在向上天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