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双云讲完,燕侯大笑,说:“原来如此,竟是寡人的不是了!怪不得要连连大旱!也罢,我就亲自为他塑一个金身,平息雨神的怒气吧!”然后要道姑把因缘簿拿来。“道姑”却不知为何物;倒是双云一伸手从神龛下取出一把竹简,一只秃笔。燕侯润了润笔头,写上了一行大字:燕城候布施纹银一千两。
“道姑”和道士们赶忙磕头谢恩,连双云看着都想笑,翼风却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紫檀伸手刚要接竹简,却被双云一把拿了过去,从袖筒里取出一副画像,一个净瓶,说:“我当日曾按梦中雨神的像貌画了一张画,你们就比照这个去雕塑。另外这个净瓶是雨神托梦后遗下的神物,我一直带在身边。今天交给你,在塑像时把它嵌进神像的胸口里。”
“道姑”把东西接过来,将画打开一看,忍不住喊道:“这不是魏……”双云赶忙接过话头说:“就是为了百姓祈雨,才长途拔涉来到这里。你们要限在三日之内完工,功成之日另有重赏!”说完这些,又几乎一字一顿的对紫檀说:“三日之后,我不光要雨神的金身,而且要见到道现整修一新,道士们都安心静修,香客要络绎不绝!”
紫檀唯唯领命,心里却暗恨:姑姑自己绝了血食,这几个道士也不让小姑奶奶动,到嘴里的“肉”又吃不成了,还要为她白干话!
双云看出她的心思,也不理她。命从人摆上三牲供品,点上了香烛。有个道士拿过拜毡来,二人双双下拜。
拜毕,双云对燕候说:“此地往南百十里地界,都曾是有穷国土。君候不妨亲题一道匾额,周边百姓闻知,必思故国,欣然来庙中上香礼拜。既取悦了神灵,又鼓舞了百姓。何乐而不为?”
燕候大喜。双云早命沙豹取来了预备好的细绢和抓笔,宫女研好浓墨。翼风挽起袍袖,就着拜案一挥而就“雨神庙”三个大字。道士们连忙拜谢,将字晾到静室中。
燕候回头命从人在大殿中等候。自己挽起双云的手一同来到初遇时的厢房里。
里面早已尘灰满室,蛛网遍布,土坑也被蛇鼠钻了窟窿。
翼凤叹息了一会儿,又拉双云出来,到了殿里嘱咐沙豹说:“你安排几个得力之人,留下来帮助道人重整道院,督促雨神金身尽早完工。”
沙豹俯首称是,随即到下面安排。夫妻又四下转了转,也没什么兴致了,便吩咐回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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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王翼丹引着车子,一路打听着来到了辽山口外。这时日色已经偏西了,好在车子里一清道人早给准备了水和干粮,他和公主好歹吃了一点儿,就继续赶路。
远远看到在关外扎着一队人马,认旗号原来是燕后的仪仗。
翼丹非常高兴,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堂兄,急忙催马要过去见他,忽然想起一清的偈语:“亲人不亲、见风直走”,莫不是不让我与堂兄相见的意思?那熟人不熟、遇闵莫问不就是不要理会卫闵吗?一一这却是何道理?
翼丹百思不得其解。但他终是有悟性的,深信一清是位有道之人,言必有因!于是住了马,看到旁边过来一个骑驴的小伙,穿着一身青麻裤褂,戴着顶竹做的斗笠,连忙喊住他。
小伙一仰头,问:“是叫我吗?”
郡王笑道:“正是。”
小伙说:“叫我何事?”
郡王跳下车来,走到他身边轻轻一笑,说:“我是远路人,身上的衣服有些惹眼,想跟你换一下,你可愿意?”
小伙一打量翼丹,心里可乐开了花,立刻满口答应,跳下驴背三下两下就把衣服脱了下来,交给郡王,翼丹也把衣服给了他。
小伙急忙穿在身上,转身跳上驴背就走。翼丹又叫住他,小伙一楞神,以为他要反悔。郡王笑了笑说:“你把那个帽儿也给我!”
小伙儿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摘下斗苙,嗖的扔到郡王手里,笑道:“还要鞋子吗?”
翼丹笑着摇了摇头,把斗笠低低的戴在头上,纵身跃上车辕,引着车子继续前行。
靠近燕侯的车子,翼丹故意压低了斗笠。奇怪的是一直走过去了,也并没发觉翼风的车子里有什么动静。他很纳闷燕城的人马为什么会停在这儿,他究竟是不是在里面。
一会儿之后,郡王和车子穿过辽口关隘,来到南关口。
卫闵正坐在关门下等候燕候一行,并没注意出来的车辆。翼丹慬记着一清之言,并没和他打招呼,就催动着马车望前行。
忽然,从旁边的山间小路上,斜刺里跑下釆十几个侍卫模样的兵卒,边跑边喊:“行人闪避,君候驾到!”齐呼啦在关门外站住,郡王被阻住了,只好将车子赶到一边。卫闵也站了起来,脸上颇有不以为然之色。
燕候和夫人随后也到了,后面又跟着十几个宫女和侍卫。
翼丹面无表情的低垂着斗笠;青娥和紫娥从车帘的缝隙里望了望翼风和双云。紫娥轻声赞道:“这位君候夫人好漂亮呵!”
青娥呶了呶嘴说:“不是漂亮,是妖艳!一副狐猸子像!”
公主这阵子精神也好了许多,听到二人的评论轻轻一笑。她也觉得青娥的评论很中肯:那位候夫人的眼角眉梢里,确实透出一股妖冶又不失精干的威仪。
这时候燕侯已经走到侍卫中间,扭脸对沙豹说:“百姓往来关隘必然是为生计奔波,岂能因本候一人而止行,何况是在卫都督的关防。”
侍卫们赶忙撤了警戒站到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