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豪揉了揉撞疼的肩膀,而后便发现这墙壁有些不对劲。
他已不是常年在宗中修炼不出的新弟子,出过不少外出任务,更是自己申请过几次历练。
而修士行走界内,少不得要接触一些阵法知识。
他敲了敲这墙壁的边棱,心中大喜,不自觉收敛了些呼吸。
这边棱外浮着一层薄薄的弧形边界,定是阵法边界!
这次他定要抓住任亭。
若不然家中老祖一直受制于那群神秘人,他这个族中小辈也跟着不好过。
只是这阵法他要小心破之,若是惊动了躲藏在里面的任亭便不好了。
他想起了今夜在街上看见的众多九阵宗弟子。
九阵宗分明已经懒得再追问任亭下落,而现下九阵宗的弟子似乎正在寻找一名叫“王芝芝”的女弟子。
他又不擅长破阵,与其自己动手打草惊蛇,不如利用九阵宗的那些弟子帮忙。
任豪之所以听见动静,原来是王芝芝在解除小困阵和隔音阵时将这整个房内的另一重隔音阵也破了。
只是任亭还并未发觉罢。只以为对方只是解除了其脚边的两阵。
在任豪去找九阵宗弟子时,任亭也陷入了纠结。
他现下虽是帮那花婆子抓女修卖做炉鼎,但抓这九阵宗的女弟子纯属意外。
只是恰巧他想要从那赢得比赛的弟子手中抢来阵盘时做了个捕蝉在后的黄雀罢。
本想将其向往常那般给花婆子送去,但现下他却有些犹豫了。
这女弟子的阵法天赋比起他来,有过之无不及。
若是让她帮忙研究一下他从九阵廊记下的那个阵纹,没准可以摸索出一些头绪来。
只是前几日花婆子手中抓来的女修被一长相妖治的女修全放了,若是现下他藏下一个,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是好处理的。
好在花婆子早就气急败坏地去找那长相妖治的女修了,能容他现下多想想。
不到半刻,任亭便有了决断。
那群人以为找任家人来抓他便能令他放松警惕,简直可笑。
而他跟着花婆子本就只是为了躲避追捕,这与其合作快三年,该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隐藏罢。现下这女弟子的出现便是个契机。
打定了主意,任亭便将王芝芝弄醒。
王芝芝睁眼便用杀人的目光盯着任亭。
任亭无所谓地耸耸肩,而后将那被他刻画了几笔的阵法丢到靠在墙边的王芝芝怀中。
“阵盘还给你,我也不会将你卖去做炉鼎。你若是愿意好好说话,我便不再对你动手。我也不要你与我做交易了,只要你帮我看一个阵纹,可行?”
任亭面无其事地将那“交易”换了个方式提出。
王芝芝疑惑不已,再次挣脱束缚,毫不客气地当着任亭的面又破了一次小困阵。
只是这次并没有隔音阵,她倒是有些奇怪。
没有在她脚边设下隔音阵便罢了,这房中竟是也没有设下。这任亭难道不知道她将整个房中的隔音阵也破了吗?
呵,看来阵法水平也就这般。
王芝芝将阵盘揣入怀中,任亭已经将一张画着阵纹的纸扔过来。
她本是不想理会的,但看见纸上绘着的阵纹,心便不受控制地激烈跳动起来。
呼吸有些急促地将那张纸拿过来,王芝芝两眼晶亮地伸手摩挲着纸上的阵纹,不一会儿便忘我投入其中。
任亭面上竟是有了一丝笑意。
果真与他是一种人。这般痴迷阵法之人,再如何怀疑他的动机,见到这般精妙的阵法不还是走不动道儿?
与他一般,好说服,好诱惑。
极尽一道之人,其实也是最没有原则和忍耐力之人,就比如他。
任亭果断递上刻阵刀、几块刻阵盘用的精石、笔墨和一沓白纸。
王芝芝头也不抬地接过便用,地上渐渐铺满了一张又一张阵法演算的演算图。
而任亭便一张又一张地看过去,也不打乱图纸的放置,只是轻轻走动着,一张一张地看。
虽说大多都是他想到过的演算,倒也更加令他更加欣赏王芝芝。
若是他将这女弟子放回去,等其进入九阵宗内门后深造一年半载,那定当成为名震沧海界的天才阵法师。
只是那时他若是再想将其抓来帮忙研究阵纹,那便不可能了。
这般想着,他倒是有些惋惜。
但在她帮他研究出头绪前,他不会放她离开了。
然而此时任豪刚离去的巷子内出现了三个面具人,那面具与打扮与当初去抓风无律娘亲的人并无二致。
三个面具人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御剑升到半空守在巷子左右,另一人直接强行暴力破阵。
阵法的波动不断扩散开来,任亭面色阴沉得难看至极。
他看了一眼仍在专心演算的王芝芝,低低啐了一声。
这般阴魂不散的蛆虫。偏偏这时候来!
也怪当初被那雷灵根修士抢走了方圆阵的方盘。
他虽是后来挖回了圆盘,但一直得不到能刻方盘的材料。若不然也不会被人打到跟前了才发觉。
“嗡——”
宛若大钟响后嗡鸣的余音,阵法已破。
任亭御剑飞身逃窜出去。
绝不能让这些人打断那女弟子的演算。
他方才看见了,这女弟子有几个推演他并未想到过,那真是令他震惊、惊艳的演算方式。
阵法一被破开,巷子后出现一栋楼,而原本巷子后存在的高楼大院突地在视线中拉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