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夜凉。
虽说这小山村里少有石灯,但今日月色正好,散着石子的土路清晰可见,偶尔还能瞅见路旁的草丛中有点点萤火。
风无律没有什么睡意,便披着外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她仰头将后脑勺靠在树干上,看着高远的夜空。
夜空好似圆盖,正中的天空偏蔚蓝,繁星拱着一轮圆月,从正中往外看去,天边渡成墨色。
深吸一口气,风无律默默运转《九转纳气诀》。
出门在外,若是行用普通的《引气诀》,容易被人偷袭,是以她便只应用《九转纳气诀》。
突地玩性大起,风无律掌心溢出灵力,握一把雪子随手一抛,月色下雪子银白,纷纷扬扬。
叶双舟推门而出,瞧着风无律那轻翘的唇角,他也心情颇好,“无律,陪少爷夜游赏月去,如何?”
风无律眼睛一亮,点点头,“赏月要有,修炼也不能断。”
说罢,她加快了灵气的吸纳,周身开始溢出丝丝寒气。
叶双舟不愿落后,轻哼一声,而后周身扬起淡青色微风,少年俊朗若星,衣袍猎猎,在月色中美似一幅画。
风无律稍稍有些看呆了,而后刻意扭过头去,逃出剑,脚尖轻点,御剑腾空,不去看他。
“少爷,走了。”
叶双舟笑着御剑跟上。
而院子中靠左的窗户那靠着的叶泽转过头,看着离去的二人,眼神明灭不定。
二人御剑来到悬崖边上,正要坐下,突地一根藤蔓从悬崖下边伸出来,吓得二人提剑劈去,快速起身后退。
“嗷——”崖下传来一声惨叫。
“救命——”
“呜呜呜呜,我好怕,我不想死。我好怕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娘,爹,哇啊——”
下坠的风声和这呼喊声传来,风无律和叶双舟都面色复杂,对视一眼,然后御剑去救人。
这声音,除了九阵宗的魏池还能是谁?
风无律当初可是和对方好好打了一场呢。
风无律与叶双舟一左一右,一人提着魏池一条手臂,飞上悬崖。
魏池这会儿面色惨白,本来长得还算清俊,但现下那胆小得抖着嘴唇的模样,看着格外的没出息……
魏池哭哭嚷嚷,浑身发抖,那头抖得让风无律有些想伸手掰一下。
这魏池当真是她见过的最胆小的修士。
风无律和叶双舟瞧着,都忍不住侧过头去。
将人丢在地上,魏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蹭到风无律腿边,毫无形象地拱着身子抱住风无律的小腿。
“无律修士,你一定要帮我,呜呜呜,我真的好怕。”
风无律额角抽动,攥了攥手心。
忍住。
同为五大宗弟子,不说相亲相爱,也不能随意打人。
若是打出个好歹,对方的师兄弟和长老们指不定要来讨公道。
叶双舟见不得魏池抱着风无律的小腿,上前,俯身就去拽他。
“你赶紧放手。你放不放手?你若是不放,我就再将你丢到悬崖下去。”
魏池立即放开风无律的小腿,身子一扭,就抱住了叶双舟的小腿,“双舟修士,你帮帮我吧。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的。”
“若是你们帮我,我奶留下的东西都给你们。呜呜呜……太可怕了,我会死的,我肯定会死的。”
夜风吹过,风无律和叶双舟心情都有些凌乱。
风无律想到了什么,指着悬崖下边,“这底下有宝贝?”
魏池抬起简直一塌糊涂的脸,点点头,“嗯嗯。是我奶留下的,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奶留下的一袋种子和一把剑,其他的都给你。”
风无律皱眉,又道:“这底下有宝贝,和这前边那个村子有关系吗?”
魏池点头,“我奶以前就是那个村子的。奶离了村子后得了机缘,快半神修为时受了重伤,便收养了我并带到这悬崖底下过了两年。后来奶将我赶去参加九阵宗参加入门考核,哪晓得回来就发现奶已经坐化了。”
魏池一边抽泣一边说:“我本想将奶葬了,哪晓得奶故意给我设了陷阱,要我凭本事去拿她留的东西,不然她的身体就会直接被毁。我差点就死了,可我一定要让奶人入土为安。可我好怕……”
风无律默然。
这般行事作风,简直和她娘亲如出一辙。
她不禁疑惑,难不成界内长辈都这般?
她娘亲并未与别的长辈不同,是她错怪娘亲了?
叶双舟转身就想走。
和无律一起赏月夜游被人打搅,他现下的心情很不美好。
想要他帮忙?
呵,不可能。
谁叫魏池出现得不是时候。
然后下一息,叶双舟和风无律就被魏池用藤蔓捆住了。
如蟒蛇般的藤蔓将二人缠得紧紧的。
“你们不要走。我求求你们了,帮帮我吧。我一个人真的会死的,奶一定是生气了,气我太弱,我一个人真的会死的。”魏池用藤蔓缠着二人,令二人脚下不能挪动分毫。
二人拿剑去砍,只听见金石相击之声。
这藤蔓,和上次与风无律比试时是一样的藤蔓,这才不到半月,却是更加坚硬了。
叶双舟面色一黑,气得不行,当下便运起五刃风朝着魏池击去。
他本就只是想吓吓魏池,并未想真将他伤得如何,因而那些风刃只是划破了他衣服和些微皮肉。
然,饶是如此,魏池也一阵鬼哭狼嚎,那声势毫不凄凉婉转,一个颤音能抖得令风无律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