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为,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富贵名利。只有我自己知道,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渴望得到你,想和你天长地久想永远在一起。”
“想起你,我就满心欢喜,恨不得永远不离开你。因为有了心愿,我便想活下去。生命短暂,我就想和你长相厮守。”
可是那时候,他还太弱小,就算有几分谋算,也斗不过父皇皇后,还有李束阿黛这些人。
所以他只能隐忍,先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羽翼丰满,变得强大,这样才能够保护荼宛。
荼宛摇摇头,苦笑道,“但我说过了,我不是那个荼宛,我真的不是她。我和她不一样,我比她残忍,天生喜欢杀戮,看见血我就兴奋,我讨厌虚伪的善良,我讨厌假仁假义,就连你现在说的喜欢,我都无法相信。”
轩曜笑笑,抬手触碰她的脸,荼宛却避开。他不在意,继续道“你只知我故意逼你,利用你上梵净山。可你是否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逼出现在的你。”
荼宛惊住,终于抬眼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在花苗寨的时候,我们参加了你族人的婚礼,那个时候他们问我,什么时候迎娶你过门,我很想说,我现在就想娶了你。”
“阿梨婆却把拉到一旁,跟我说,你将来若不像现在这般可爱,忽然变得丑陋不堪,暴虐成性,我还会不会喜欢你?其实他们不知,你每一面我都见过,包括真正的你。”
“真正的我?”荼宛嗤笑一声,嘲弄道“什么是真正的我,有时候我自己都恍惚不清,我好像睡了很久,但又一直清醒着。那个荼宛的事我都知道,但又好像都不记得。因为那些东西,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她压抑在身体里最可怕的存在,我不受任何人喜欢,他们都恨不得我死,他们就喜欢那个善良爱笑的荼宛,她喜欢的她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样子,可我呢,我说过,我不是她,我是她最阴暗的存在。”
“我残忍狠毒,小小年纪就可以当着伙伴的面杀死猛兽,甚至是杀人。”
“你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吗?十岁!你看我,天生就是个坏孩子,我很坏,坏到让你害怕的程度,也许我一不高兴就发了疯了。你蛊毒发作快死的时候,我甚至希望你干脆死了就好,这样谁都抢不走你。那个对你好的,从来就不是我。”
“不这样的。”轩曜冷静,看着激动的荼宛,一点不畏惧。“你依旧是我的荼宛。”
“我说过了,那个善良的你,那个残忍的你,那个耍脾气的你,那个胆小懦弱的你,那个勇敢决绝的你,无论哪一个,都是你,他们都是你的一部分,荼宛!”
“不要害怕,你父母或许用错了方式来对待你的心魔,但我不会。我说过我爱的是完完整整的你,无论你是好是坏,无论你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你说你残忍,可当初你发疯杀死蛊婆,明明可以除掉带她孙女和孙女婿,但你依旧放了他们。不要说这不是你做的,你身体里的力量很强大,你若真的发疯失控,什么都不顾,不想我活不下来,我早已不在。”
“后来,我被困无底洞,你冒着被吞噬的危险来救我。我不信你阻止不了自己,可你还是来了,难道说,我只能接受你的好,不敢面对你的坏?”
“那时候,我才知,原来世上也有这样的人,不管我是谁,不管我有什么名声,不管我是不是一无所有,她都愿意这样关心爱护我。甚至在关键时刻,愿意信任我,把命交托给我。让我为她寻找救命的灵药,那个时候你都不害怕,如果我心里起了歹念,对你做些什么吗?”
“你身上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只是你不知道罢了,那个时候我只要有坏心,就能利用你去跟荼家要解药。”
“你不知道,你这样的勇气,让我觉得安心,我第一次敢于面对这个世界,敢敞开心扉去接受这个世界。”
“你对我来说,就是命。”
荼宛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分割很久的东西,在她心底里碎裂,要奔涌出来。
她艰难又有些哑哑的开口,“你为什么,非要把我逼出来?”
“因为,这是你的心魔。”轩曜终于握住她的手,熟悉的,柔软的,安稳的。
“在花苗寨的时候,我在你父亲的屋子里发现了一本手札,这才知道,你小时候第一次发作,本是打算救一个可怜的小孩,谁知杀死毒蛇的同时,也伤到了你的玩伴。”
“大人只看见,你拿刀对着孩子,以为你要杀他,所以对你气愤。你甚至连来不及解释,就被大人打了一顿,从那以后,你就开始怀疑自己。”
荼宛记得,那一天开始,所有的孩子都不愿意跟她玩,哪怕她明明是好心,却没有人为她解释一句。而那个她救下来的孩子,却到处跟人说,她有多么的残忍可怕,那个男孩,曾经是她喜欢的人。
她被孤立起来,渐渐扭曲性子,后来父亲舍不得她委屈,顺举家搬迁到了花苗寨,她才渐渐好转一些。
但偶然,她还是会产生心魔,做下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迫不得已,父亲才开始给她下药,让她压制自己。
她告诉自己那不是她的错,是她心里有个魔障,所以她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