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当天,夏燃遵守自己的承诺,吃过早饭就来到安醇家里,陪他待了一天。
安醇的精神仍旧不太好,一天中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在睡觉,醒的时候就抓紧时间上厕所,以及被夏燃塞饭。
但是他没有忘了晚上的出行计划,吃过晚饭后为了让自己清醒一点,进洗手间狠狠地搓了搓脸,把脸皮都搓红了,简直是用生命去逛灯会。
他长长的刘海滴滴答答地淌着水,也不用毛巾擦一擦,袖子随便一抹,抿着嘴冲夏燃笑了笑,道:“我准备好了,哥哥怎么还不回来?”
夏燃看他这幅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了,犹犹豫豫地说:“你这么累,要不干脆不去了。”
安醇啊了一声,摇摇头:“不是说不用我走路吗?应该不会太累。”
夏燃苦笑着,心道:你都哪里偷来的自信?现在就快睡着了,还怎么逛灯会。
她不赞同地撇撇嘴,打算先跟安德商量一下还要不要去,拿着手机刚想给安德打电话,安醇忽然在她身后来了一句:“我的礼物还好吗?”
夏燃回头看他,见他一脸期待,愣了愣才想起来说要给他礼物的事。
她一拍脑门,道:“当然还好,他们现在可能出发了,我问问他们。”
“那就好。”
安醇兴奋地攥着小拳头,暗戳戳地绕着夏燃转,偷听她跟郝良才讲话。听到郝良才说东西带着了,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拉着夏燃的袖子摇来摇去,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哎,你别拉我袖子,跟个小姑娘一样。”
夏燃一边听郝良才报告灯会的状况,问清楚了哪里人少哪里可以停车,然后回头对安醇皱了皱眉头,又说,“你也别期待太高,不是值钱东西。”
安醇摇她袖子摇得更欢了,活像一条撒欢的哈巴狗,说:“没关系,你送的我都喜欢。你能透露一下是什么东西吗?”
他把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说:“给我一点点提示。”
夏燃叹了一口气,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还没开始训人,手上先沾了一层水。
她拉着安醇到洗手间,拿起毛巾在他脸上抹了抹,把水擦干,又替他把湿漉漉的刘海擦了擦,缓缓说道:“身上毛绒绒的,很乖。”
安醇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线绒茂密的毛衣,讶然一笑:“像我这样?”
夏燃噗嗤一声乐了,连连摆手道:“对,就像你这样的。你应该会喜欢。”
过了半个小时后,安德回来接他们了。
他带了一把轮椅,折叠起来放到了后备箱里,安醇和夏燃坐在后座上,一路上安醇还在不停地刺探军情,三句话不离礼物的事,搞得安德都有些好奇了。
安德问:“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夏燃实在是被安醇问怕了,含嗔带怪地打掉他试图伸到她口袋里的手,骂了一句:“熊孩子别动手动脚,没在我兜里放着,不都告诉你在我朋友那里了吗?我说我说,你坐好了!”
安德笑着摇摇头,继续开车。夏燃整整衣服,一脸嫌弃地看着安醇说:“是一只狗,徐珊珊家里的,非常乖。我跟她说了,可以让你摸一摸。”
“啊!”安醇大叫一声,看看夏燃又看看安德,紧张地攥起了拳头:“我,我会不会伤害它?我以前……”
夏燃知道他想说他曾经害死一只猫的事,打断道:“又不是你干的,你慌什么?你想不想跟狗玩?”
咦,这话怎么怪怪的?
安醇迟疑了一会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郑重道:“好,那我就摸一摸,不干别的。”
夏燃和安德:……
夏燃望着车顶装自己没听到也没听懂,反而是安德脸皮比较厚,当着夏燃的面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委婉地教育起弟弟来:“这话以后不要说了,会让人误解。”
安醇还沉浸在要去看朋友家的狗的紧张情绪中,正盘算着用哪个手摸狗姿势才正确,不会让人看出他心虚,闻言愣了愣,反问道:“会误解什么?我真得不干什么,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夏燃摸摸他的头发,看他一脸焦急想证明自己的样子,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点头道:“我们相信你,所以你别说这话了,特别是当着我朋友的面。”
安醇虽然还是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不能说,但还是点了点头,继续在脑海里预演见到狗该怎么做。
离汶河街还有两条街的距离路上就开始拥挤起来,安德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然后拿出轮椅让安醇坐上去。
安醇坐在轮椅上,把毯子胡乱往身上一盖,就开始揣着手左看右看,问:“狗呢?”
夏燃只好打电话让郝良才过来一趟,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在里面了,走出来不容易。
夏燃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灯会主场还有很远,所以她提议往里面走一走,看看灯再去找郝良才。
于是安德推着安醇,夏燃跟在他们身边,三人慢慢地往里面走。
路上安德像个向导一样,边走边介绍元宵观灯的风俗,今年里面有什么样的灯,最好的观灯路线,并且说一会儿去茶室休息的时候,还能俯瞰整个灯会现场。
安醇对此兴趣缺失,他现在满心都是狗,听着听着竟然又困了,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夏燃快被他逗笑了,只好自告奋勇进去找郝良才把狗抱出来。
灯会现场果然人山人海,夏燃快被挤掉一层皮,才找到了郝良才和他女朋友,这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