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里涌起莫大的悲哀。
“我很努力让自己忘记,可是需要时间,我想交朋友,我喜欢夏燃,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他的眼泪簌簌落下,挂在尖瘦的下巴上,模样十分无助又可怜。
安德抱住了暗自落泪的弟弟,提起一口气,用力地说:“没有!那件事我谁都不会说的!你放心!”
安醇慢慢地偏过头看他,目光充满了迷茫和怀疑:“没有吗?”
“没有!”安德斩钉截铁地说,捏着安醇的肩膀,眼神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发狠。
“那是咱们的秘密,谁都不说,哥哥答应你,永远不告诉别人。这样好吗?”
他定定地看着安醇,强迫他看着自己:“别怕,没有人会知道的,连夏燃也不知道。”
安醇还是不敢相信,喃喃道:“那她为什么说,忘记过去……”
“我告诉她的都是一些小事。”
安德深吸了一口气,手掌撑着额头,满心疲倦地解释道:“是哥哥不好。我和她说了你小时候的事,你是怎么长大的,父母为什么离开我们。我说这些,只是希望她对你好一点,不要动不动对你发火。”
安醇这才放下心来,一口气松到了底,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那就好,她不知道就好。”
安德扶着安醇再次躺下,看到他的神色趋于平静,又看着他把饭吃完,这才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家门。
他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开着车出了门。
……
“哎你好,外卖马上就送到啊……”夏燃随手按下接听键,一边留意路况,一边随口说着。
电话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我是安德。”
夏燃愣了愣,满脸笑意如同被大风刮起,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冷冷道:“哦,是么。”
“别挂!”电话那头的安德似乎有些着急,“我在广茂商厦楼下等你,关于上次的事我希望跟你解释一下。”
“没空没兴趣!”夏燃猛地按掉了电话,骂了一句傻逼继续骑车送外卖。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被一辆迈巴赫跟上了,那人不住地在她后面按着喇叭,吵死人了。
夏燃回头一看,见是安德,立刻火冒三丈。
这他妈安家人就会这么一招是不?刚打发了一个弟弟又来一个哥哥!
如此被跟了两单,她再也忍不住了。
安德又不是安醇,夏燃没那么多顾忌,她趁着手头没单的空隙下了车子,撸起袖子就冲后面刚刚停稳的黑色轿车走了过去。
她走到车窗边:“我草你……”
安德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自己手边的一个小手提箱,并在夏燃愤怒的视线中将搭扣打开了,红色的纸币摆满了整个箱子。
“卧槽!”夏燃怔住了。
安德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迫不及待地说:“这是十万,定金。如果你能陪安醇半年,还会得到五十万。这只是底薪。如果你做得好,再翻一倍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眼窝很深,目不转睛地看人时,总天生自带深情。
可这次他眼中的光充满了按捺不住的疯狂意味。
他等不及了。什么细水长流温情攻势徐徐渐进,全他妈见鬼去了。
他要夏燃马上答应自己,完成弟弟交朋友的愿望。
而夏燃第一次见那么多钱,眼睛都被那一排红色晃晕了。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才敢相信。
之前虽然已经被安德利诱了一次,但是嘴里说说和亲眼见到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吗?这十摞厚厚的大钞已经占据了她所有思域。
所以说女孩子就要富养,要不然就得跟夏燃一样见到十万块钱就走不动路了。
夏燃很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唾沫,万分艰难和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上面移开,想要摆出一副不惧强权不恋钱财的正义之脸,可心中却伸出了无数双罪恶的小手,拼了命地抓向装满大钞的保险箱。
她翻翻箱底,把前二十几年的志气全都找了出来,才忍住冲动,无力地挣扎道:“我他妈送外卖送的好好的……”
“你送一年外卖也不会有这些钱。“安德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自我麻醉。
“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去做很多事。改善生活,接济亲友,你还有奶奶,你不想让她过得好一点吗?”
夏燃一听到奶奶这两个字,如同被人抓住了软肋,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间低矮的破房子,门口挂着耻辱圈的灯泡,逼仄又黑暗的室内,冬天永远暖不过来的被褥,夏天驱散不去的热气,被各种疾病困扰的奶奶……
夏燃猛地看向了被随意扔在车座上的十万块,心里悲哀地想到,排除所有因素,她真得需要这十万块。
安德忽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送外卖的工资能有多少,能有一万吗?看你的样子,应该赚不了这么多吧。你辛辛苦苦地工作一个月,风里来雨里去,连一天也不舍得休息,赚来的钱却不能帮奶奶改善一下生活,也不能让她住在好一点的地方。”
夏燃勃然变色:“你他妈住嘴,你再调查我……”
“对,我就是调查你!”安德不错眼珠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了上次克制有礼的模样。
夏燃有些诧异地看了安德一样,心里有些吃惊,这傻大款受了什么打击,不会是疯了吧?
安德不管夏燃怎么想,他微蹙着眉,拳头一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