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往前跨了一步,看起来有些气势汹汹,急于想证明自己还行,腰好肾好腿脚好,再照顾安醇一百年都没问题。
可是他越这样,夏燃就越不敢把安醇交给他。毕竟以安德的身高,如果把安醇摔到了地上,肯定得把人摔得不轻。
夏燃心里纳闷得很,总觉得安德有些怪怪的,便以不变应万变地说:“能抱动,但是现在不是我抱着了吗,你想让他去哪,我顺便给抱过去吧。”
安德想了好大一会儿才同意了,往安醇的卧室一指,说:“那里!”
他把门打开,让夏燃进去,夏燃便抱着安醇往卧室里走。
错身而过的时候,她忽然闻到了一股很大的酒味,涩涩的葡萄酒香,看来是红酒。
夏燃想想晚上喝的啤酒很容易得出了结论:安德不会是喝酒喝醉了吧。
她悄悄地斜着眼睛打量了安德一眼,发现他的表情虽然依旧冷淡,但眼神发木,跟以往的形象不太一样,于是更坐实了喝醉的事实。
夏燃心里叹息道:刚照顾完一个醉鬼,又来一个,安家这兄弟俩是商量好了要坑她吗?
不过想归想,她脚下动作没停,侧着身子把安醇抱进卧室。卧室里一片漆黑,她刚刚从灯光明亮的客厅里走过来,眼睛还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便求助道:“安老板给开个灯吧,看不到。”
安德走到墙角拧开台灯,屋里顿时有了一点光线。
夏燃又瞪着眼等了四五秒才能看清东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三排书架像三座大山似的矗立眼前,人站在书架前,特别有压迫感。
夏燃转了一个圈,别说床了,连个窗户都没有。
她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望向了安德。
安德却只顾看着弟弟的睡颜,一点没有发现夏燃的窘迫。
夏燃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她往书架底下一看,全都是书,堆得乱七八糟的,唯一能放下人的地方,好像就剩下靠门的墙边了。
她试探性地把安醇放到了墙边,安德就像条训练有素的狗,立刻从一堆书里翻出了枕头叼过去,放到安醇脑袋下。
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毯子来盖在他身上,最后盘着腿坐在他身边,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夏燃有点不放心,她总觉得安德好像要对安醇做点什么的样子。
可再一想,又觉得自己瞎操心。人家兄弟俩的事,她一个外人为什么总想插手。
夏燃站起来,走到门边,还是觉得不放心,皱着眉头走了回来,正好目睹了安德掀开安醇的毯子把人捞起来的一幕。
夏燃:……我为什么不走?
安德搂着安醇,两人的头抵在一起,看起来非常亲密。
夏燃露出了吃屎一样难看的表情。
空气安静得连呼吸都是错,夏燃艰难地屏住呼吸,捂住了脸,再次提起了脚尖准备开溜,忽然听安德又说:“让胡清波回来好不好?哥哥就求你这一件事,我……好想……他……”
他说话的声音非常轻,安醇又睡着了,根本没人理会他。
说到底,他也知道在这件事上安醇根本没法妥协,说是求安醇,其实无非是求自己罢了。
求自己放过胡清波,更是放过自己,坦然接受孤独的命运,不再有怨言,不能有一刻的疲惫和松懈。
可是今夜不同,他有事相求,对方一连的劝酒他根本拒绝不了,索性喝了个痛快。
酒是效果良好的抑制剂,那些压制他情感的递质和神经纷纷松了劲,他又有意放纵,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思念那个人的一颦一笑,那人厉害的嘴刀子,温柔的关怀,一时之间他的情绪竟然决了堤,再也收不住了。
他竟是如此想念那个人,如此喜欢他。
他把希望胡清波娶妻生子的愿望全都抛着脑后,刻在骨子里的占有欲和偏执蜂拥而出,叫嚣着怂恿着让他立刻去把胡清波抢回来!
他根本不能看到胡清波和任何女人有牵扯,谁也不行,杨桃也不行!他必须是他的,是他自己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
安德用尽力气将安醇搂在了怀里,表情带着些阴狠的意味,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安醇被他箍得有些气闷,难受得哼哼了两声,安德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显然还沉浸在可怕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夏燃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法装不存在装听不到了。
她其实没听清安德最后说的四个字,但是联系上下文和安德的表现,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了。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安德居然比她想象的要长情,她还以为他早忘了胡清波!
夏燃矮下身子,手往下压,尽量压低声音劝道:“安醇难受了,放开他吧!啊?”
安德猝然回头,像是刚刚发现她似的,怒道:“滚出去!”
说着把安醇搂得更紧了,好像怕夏燃把他抢走似的。
天地良心啊,安醇都快被你搂死了,我要个尸体干什么?我又没有特殊癖好!
夏燃无辜地指了指自己,张嘴结舌了一会儿,才没有怼回去。
“你放开他!他快憋死了!”
安醇立刻和她打了一个配合,急促地咳嗽了两声,哼哼唧唧地说:“不要这样,放开我吧!”
安德猛然放手,安醇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都咳红了。
饶是这样,他竟然也没醒,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