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醇被突然推开,先是有一点惊讶,但他很快就进入了安醇的角色,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对夏燃说:“推我干嘛啊?”
夏燃望着他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要是她不知道安干过的事,光看着这张柔弱可欺的脸,没准真会心软。
但是,连自己哥哥都捅的人……啧啧。
夏燃后退了好几步,冷声道:“你好好说话。”
安醇撅噘嘴,好像有点不满:“别这么凶啊。”
夏燃感觉胳膊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草草地撸了两把手臂后,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假面:“你不是安醇。”
听到这话,安醇脸上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反而非常夸张地把嘴张圆了,说:“我不是安醇能是谁?”他像只老母鸡似的撅着屁股朝着夏燃走了两步,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不过晕倒了一会儿,还能大变活人不成?”
夏燃撇了他一眼,心想,你还挺会替我大胆假设的。别人不会,你就不一定了。
不过以防万一,她还是再次打量了安醇一番,以免认错了人。
安醇察觉到她探寻的目光,大大方方地摊开手,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看得夏燃牙痒痒。
他竟然顶着安醇的脸做出这幅样子!小王八犊子!她上次竟然还被他骗过去了!
夏燃抖了抖肩,忽然冲到安醇身边,把他的胳膊拧到了背后,气冲冲地嚷道:“安醇呢!你让他出来!老子还没跟他道歉呢!”
她一想到安醇刚刚拼命忍着不想睡觉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发紧。他肯定是不想让安出来伤害他们,所以才不想睡觉。
夏燃苦恼地想:为什么刺激他呢?安德走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拦着呢?她还他妈的在一边捡乐子,还是个人吗?
安醇皱紧眉头,神情痛苦,轻轻地呻吟着:“好疼啊,你干嘛这样?你不喜欢我了吗……唔……唔……”
夏燃忍无可忍,也不必再忍地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再用安醇的嘴说出什么违反八荣八耻的话。
她强压着火气说:“你别演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安对不对?”
安的挣扎停止了,他挑起眼角看了夏燃一眼,轻轻地笑了起来,算是默认了。
夏燃烦躁地放开了他,安晃了晃被抓疼的手腕,道:“安德竟然告诉你了。他怎么介绍我的?”
他好像真得很好奇,睁着好看的眼睛含笑看着夏燃。
夏燃磨了会牙,见安还是望着她,把她看得无比心烦,敷衍道:“你自己干的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安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无声地笑了笑:“看来是没说我的好话了。真让人难过,我可把他当好哥哥呢!”
“好哥哥?”夏燃拎起了他的耳朵,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孩子似的,指着他骂:“当好哥哥你捅他?有点良心小兔崽子!”
夏燃戳戳他的心口,对安的嫌弃之情不言而喻。
她心疼的是安醇,可不是这个无情无义的小混蛋。
安愤怒地打开她的手,嘴唇哆嗦着说:“我就捅了他那么一回,他记得可真清楚!”
夏燃干笑两声,把安推到了刚刚她和安醇待过的角落里,说:“你这样的,要是摊上我这样的哥哥,早把你送精神病院去了,你知足吧!走,回家去!”
安反手扒着身后的橱窗,好像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在家中。他眼中闪着奇异的光,盯着人来人往的大厅和店铺里摆放的家居用品,忽然轻笑一声道:“你们来这里什么?”
他注意到摆放在大厅中央喜气洋洋的童男童女和红灯笼中国结,恍然大悟:“现在是什么时候?要过年了?”
夏燃冷笑一声,双手砰一声撑在他耳侧的玻璃上,和他冷冷对视:“别搞什么幺蛾子,我可不是你哥。你要是敢做点什么事,我绝对不会留情。”
安嘲讽一笑,并不理她,只专心地看着过往的顾客,连广播里主持人正在喜气洋洋地搞促销的声音都听得津津有味。
夏燃对他的表现十分不满,再次警告:“别动什么歪心思,有我在,你就别想了。”
安眼睫低垂,随着欢快的音乐摇头晃脑,还哼哼了几句,在夏燃再次发火前,他忽然又问道:“今天到底是什么时候?腊月二十几?”
夏燃这才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而不是装不知道逗她。
她放开了他,站在他面前一步远的地方,迟疑地说:“二十四。你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
安不答,夏燃上前一步,扣住了他的肩膀:“你和安醇的记忆不是一起的?”
安冷漠地扫了她一眼,将肩膀往下一塌,躲开了夏燃的手。
他脸上带着笑容往前走,声音轻快地说:“我现在感觉非常舒服,没有虚弱的感觉。今年,没准我能和哥哥过年呢!好期待啊!”
夏燃听了他这话毛骨悚然,她浑身僵硬地站了两秒,骂了一句卧槽追了上去,拦在安面前问:“你什么意思?安醇呢?你让他出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安娇俏地一笑:“我为什么要让他出来?我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出来!”
他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迈开步子,慢慢地往那个笑得春光灿烂的唐装男童面前走。
夏燃骂骂咧咧地堵在了他面前,眼神阴沉地快要滴出黑水,拉起他的胳膊说:“给我回家去!”
“我不!你放开我!哥,你来了!”安忽然抬头看着夏燃的身后,“你快管管她,她对我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