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有事瞒着她,凤谜清楚,但是她愿意相信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愿意相信,凤离所做的一切决策都是为了翼族,为了她好。
凤离神色稍稍好转,便对凤谜说道:“你把八角桌上的那瓶丹药拿来。”
八角桌上放置着一只精致的白玉瓶子,凤谜以为那是治疗他伤病的丹药,便急忙收敛心神,拿了丹药来,还贴心的端来了一杯水。
却不料,凤离竟然打拔掉瓶塞,取出一粒香气宜人的丹药就递到了凤谜嘴边,说道:“服下它。”
凤谜问都没问一句这是个什么东西,便张口含住,直接吞咽了下去。
看着凤谜吃下丹药的凤离,神色略有些哀伤,莹润如玉的手伸出摸了摸凤谜的脑袋,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且记住,我所做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凤谜点点头,扑进凤离带着皂荚香气的怀里撒娇。
自破壳伊始,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凤离,于是她便满心满眼都是凤离,这天底下,她最最信任的,最最依赖的也只有凤离。
从那日起,凤谜除了一日三餐外,都会在凤离的注视下,与凤离一同服下那枚丹药,虽然那丹药服下后,会觉得身子沉重,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不舒服,但是看着凤离一同陪着她,凤谜便觉得即便这是穿肠毒药,她也会甘之如饴。
也是从那日起,凤谜身体的生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她日日趴在碧湖边,以湖为镜,看着湖面上映出的那个又黑又瘦的女孩,哀叹自怨:“雀鸣,你说我有朝一日,能否变得和凤离一般美貌?”
雀鸣一边忙着捞鱼,一边说道:“你的‘美貌’已经把我的鱼都吓跑了,快离湖边远点儿!”
凤谜插着腰,站起身:“哼!早晚有一日,我要美的惊天动地,美的你们都要仰视我!”
刚拎着两瓷瓶酿花蒸走来的孔雉听得一个踉跄:“我说好友啊,你这宏愿委实有点…”
凤谜回头怒视他:“有点什么?”
“有点难为我们。其实,我们现在也是仰视你的,只是仰视的不是你的美貌,而是你的好运。”
凤谜对湖自照:“好运的我就长成这般模样么?”
孔雉道:“凡是下过十恶狱的,要么死要么伤,你是唯一一个全须全尾的还活着出了十恶狱的,这不是天大的好运,又是什么?”
还连累他要死要活的在十恶狱口闹了好些时日,也丢人现眼了好些时日。幸得他姐孔姬得到了凤谜早就被族长大人救出的消息后,他才消停了下来。
凤谜并不认为那是运气好:“妖族本就生的貌美妖冶,独独我是个例外…。啊!上苍何其不公啊!”
雀鸣拎着两尾死不瞑目犹自在蹦跶的鱼上了岸,许是被她唠叨烦了,也许是真的同情于她,竟难得出言安慰她说:“凡间有句话叫做:女大十八变,也许日后你会有什么机缘,得以改变容貌呢?”
凤谜得了他的宽慰,心下果然舒畅多了:“借你吉言!等我变得美美了,就要嫁于离离…给他生一窝小凤凰…”
雀鸣打击她道:“瞧你这白日梦做的…凤一族向来是单脉单传,怎么能有一窝之多?不过,你倒是可以给他生一窝小乌鸦!”
凤族与朱雀族都是开天辟地便存在的上古妖兽,然其血脉薄弱,这万万年过去了,凤离与那苍彦仍是过的形单影只,没个兄弟姊妹作伴。
孔雉早就放下了对凤离的仰慕,笑道:“对,就像青鸦长老和喜鹊夫人一般。”
青鸦长老她知道,就是那个明明比凤离小了好几万岁,却生的比凤离要面老好几万岁的青鸦。
可喜鹊夫人又是谁?
她不耻下问道:“谁是喜鹊夫人?”
孔雉最爱讲青鸦长老家八卦:“喜鹊夫人便是那青浦与青娉的娘亲啊!”
凤谜:“……”
呵呵…好热闹的一家啊!乌鸦是报丧鸟,喜鹊是报喜鸟,青鸦长老能跨越种族分歧,娶到喜鹊夫人,可见,必然是真爱!
“花孔雀,你这么快就放弃我家离离了?”
孔雉笑颜如花:“那日,你在十恶狱中生死未卜,我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忧心,什么叫悔恨,待见到族长从狱中脱出却未见你的踪影时,更是忧心到断肠。那时我就知道了,我对族长大人的爱慕之情,只是对强者的仰慕而已。”
而当我连这个人容貌的美丑都不在乎,只在乎她的安危时,那便是动了真情吧…
凤谜傻笑道:“哈哈…这就好,咱们以后还是好姊妹!”
孔雉的声嗓在停止修习焕颜术后,便恢复了男儿音,那音调虽不若凤离那般好听的令人心头发痒,也不若苍彦那般低沉有磁性,但却也是一把能勾搭良家小姐的好嗓音。
此时,那嗓音略带薄怒地叫道:“我孔雉大好男儿一个,谁要跟你做好姊妹啊!”
“唉?你这变化着实有点快啊!”凤谜颇为头痛的挠挠头:“前几日不还说要和我做好姊妹么?”
这几日,凤离受伤,不能给凤谜烤鱼,这项工作便落到了雀鸣的头上。雀鸣把凤离伺候的好,鱼烤的外焦里嫩,也很是不错。
当他把两尾烤鱼在蒲叶上摆好,端到湖边石桌上时,凤谜与孔雉已经找来了三口白玉般的小瓷盅,香气醉人的酿花蒸也将将盛满。
凤谜一边招呼他们一起吃,还一边感叹这才是食物啊!
雀鸣哭笑不得,他知晓凤谜必然是想到了前几日的虫子宴。
孔雉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