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躬身的头颅之中流露出了一丝阴狠:
“奴婢知道了。”
“啧啧,可怜的小东西,要是早些遇到哀家,也不至于落得这步。”
妇人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对方光溜溜的下半身,轻轻摇了摇头:
“罢了,更衣吧,新皇登基,国内又是多事之秋,后宫方面还是以求稳为主。先皇遗留的那些妃子,没到品级的放回各自家中,到了品级的,便养在宫中,也好多陪陪哀家。
那些年轻貌美的,如果鸿儿有看上的,也可以改个名分纳入,也无妨。”
妇人细细碎碎。
那小太监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全都记在了心中。
“哎,最近哀家这身子骨越来越差了,以前的那点武道底子,在这深宫里都要养没了。”
“太后说的哪里话,我看着您可是一天比一天气色好了。”
......
后宫妃嫔们给太后请安,这小太监自然不用伺候在周围。
小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黑沙城的沈平。
沈平一脸的冷意,脚步速度飞快。
体内真气波动狂猛刚烈之极,偏偏那些寻常而过的太监宫女们却都无法感知到半点。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这红墙绿瓦之下的廊道中,下人们的身影越来越少,最终整整最后半段的廊道,没有一人了。
他的脚步终于停下,看向了立于身前的宫殿正门牌匾:玉粹宫。
沈平脸上的冷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狞笑,双手负于身后,拿出钥匙打开了上面封锁的大铁门,然后就这般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宫内荒草杂草到处都是,内壁的墙身满是裂纹。
他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掩饰。
可是这空空如也的大殿之中,却始终没有半个人出来。
沈平并不在意,因为这里除了自己和那个女人之外,不可能再有别人。
宫门大敞,不算多么暖和的天气给这冷清的宫殿再度平添了几分冷意。
一个雪白色宫装长裙的女子坐在偏殿,桌子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碗清粥。
女子似乎没有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一口一口吃的极为认真。
她的面孔上看不见一星半点的妆容,但是仍然清理的极为干净,比起以往,反倒是多了几分特殊的素雅气质。
“啧啧,兰妃娘娘,这种东西也能吃得下吗?”
沈平从身后走来,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木凳上,看着盘中的小菜,以及那看不到几粒米的清粥,轻轻唾了一口,原本就已经缺了岔的瓷碗瞬间碎裂,米汤顺着破碎的瓷碗洒在了桌面上,沿着桌角滴落。
“还好,也算是有滋有味。”
冰兰语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这厮一眼,对于滴落在地上的米汤视若无睹,稍稍躲闪后,拿起筷子,夹起小菜,放入口中。
沈平原本平和的面孔,似乎被这女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一下被莫名其妙的激怒点燃了,猛地从凳子上起身,一把薅住了冰兰语的长发,使得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与自己齐平,对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的都不如这淮阳城内的一条狗,以前跟我端着那副娘娘身架,现在还能如此?”
冰兰语面对着这种因为狰狞而有些扭曲变形的俊秀面孔,冷笑了一声,却半句话都不说,只是用那副淡淡的眼神看着这个歇斯底里的年轻人。
“你们冰家临阵倒戈,两头不讨好,别想着以后还能出这宫门了,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另外,听说为了保命,你们冰家将你那个只有十一岁大的妹妹冰荷送进宫来了,啧啧,就是为了让方鸿让你们冰家继续苟活下去呢。
至于你,估计过上几年,等到这位新皇稳固了地位,恐怕就会自尽与这空无一人的玉粹宫了呢!”
冰兰语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变化,早在当年,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后面的一系列事情,她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无非就是想象中最差的结果罢了。
“你再看看我!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实力吗?”
沈平的双目充血,看向冰兰语的目光有着变态的得意:
“我现在是凝气四重,比你当年还要厉害的多的多!你知道为什么吗?红鸾夫人传我的落阴功,在你们这些下贱之极的女人身上用是最好不过的了!哈哈哈哈”
冰兰语的脸色始终没有分毫变化,只不过眼底露出了些许的嘲讽,看向这个自己曾经颇为喜欢的英俊面孔,不屑道:
“真是可笑。你已经忘记作为一个男人的感觉了,看来把你带进宫来的选择无比正确,要是在那乡下地方,恐怕练不出来这么厉害的唇舌。”
沈平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在这玉粹宫这么多年,想的不是怎么逃离苦海,居然心心念念那个当初把你玩弄在鼓掌中的乡下市井帮派成员,真是笑死我了。”
‘啪’
他虽然说到这里,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回手给了冰兰语一个响亮的耳光。
瞬间,女人的脸颊上升起了一个鲜红的手指印
“你说,你是不是贱到了家?嗯?贱人!贱人!”
‘啪啪啪’
一声声耳光的清脆响声,很快女人原本雪白的俏脸已经变得一片红肿,嘴角溢出鲜血。
冰兰语不在吭声,只是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