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鸡蛋壳中的秦牧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道道银色飞刀就这样撞击在这用尽自身真气凝聚而成的真气外壳上。
终于,随着一声让人牙根酸软的响声,第一道裂缝出现。
一把飞刀直接朝着秦牧的胸前射来。
秦牧一把抓住那把飞刀,手中金纹拳套不愧是圣品兵刃,只是轻轻一握,真气微微一催,顿时,飞刀就掉落在地上,半晌都没有再度继续飞起的意思。
秦牧面色一喜的同时,很快脸色又一次瞬间苍白。
因为随着那第一道裂缝而起,第二道,第三道,随后,那个黑色的真气外壳岿然崩裂。
秦牧双手挡在身前,想要将那一道道瞬间朝着身体这里穿梭而来的飞刀抓住。
可惜,飞刀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一道道血花从身躯上绽放。
如同是在这绚烂漫天白芒之中盛开的朵朵红蔷薇。
将整个身躯都彻底撕扯的巨大痛苦让秦牧一个恍惚之间,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被硬生生疼死了。
可惜这种感觉才刚刚出现的一瞬间,就被接下来那更加剧烈的痛苦逼迫的清醒了过来。
穿越ròu_tǐ的扑哧扑哧声音,击碎骨头的哗啦哗啦声音,交错响起。
秦牧的身体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个供人听曲的乐器。
如同那二胡,这一把把飞刀就是那拉二胡的弦器,那一根根被斩断打爆的骨头经脉,就是那一根根乐弦。
噼里啪啦,夹杂着秦牧不时因为无法忍受而大声呐喊的痛苦呻吟。
肉末横飞,鲜血四溢,这般惨无人道的景象,与地上的残肢断臂交相呼应。
为地上那已经有些发黑的地面再度增添了一抹新的妖艳猩红。
奇怪的是,这些飞刀闪烁之间,在那已经渐渐失去了抵抗之力的残破ròu_tǐ上,却好似被人故意控制着不朝秦牧身体要害而去,不论是咽喉,心脏,亦或是头颅,全无半点伤口。
凝气武者的恐怖生命力使得在要害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即便秦牧受此折磨,竟然都没有死去,甚至意识还异常的清醒。
“啊......”
一声尖锐,嘶哑到了极致的嚎叫声从山峰之上响起。
之前双眸之中还犹有侥幸之色的秦牧,一下子变得如同死灰。
因为就在刚刚,一柄飞刀从他小腹之上的丹田气海瞬间划过,彻底破去了他的真气修为,沦为了一个废人。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一个梦,前半截是好梦,后半截是噩梦。
变故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太快了!
他甚至还没有享受到前半个好梦所应该享受到的,就已经被这如同梦魇一般的噩梦所彻底撕碎。
秦牧在懂得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道理之后,又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念及至此,秦牧强自撑着一口气,死死盯着这片血染的土地,全然没有在意身上那已经疼痛到了极致的麻木,只是双眸瞪大,死死盯着!
他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这个时候窃取了自己的所有成果,同时他也想看看,到底何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炼魂境宗师实力来对自己出手,然后跟着自己一起上路。
他相信即便秦家追查不到,洪王宫那边的破霄城也能知道究竟是谁。
毕竟不管怎么说,现在那陈刹还没死呢。只要没死,只要不是自己杀的,那位炼魂境宗师想要拿到那些好东西,就必须得对陈刹动手!
可是等了足足五个呼吸的时间,仍然没有人再度出现,唯有天空之中,那些原本因为躁动不安而四处飞舞的飞刀开始缓缓平静了下来,最终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秦牧艰难的转过头,看向那飞刀一同飞去的方向,可是随后,他的双眸瞪得更大,眼神之中满是茫然与错愕。
在他原本认为,那个已经再无半点还手之力的暗红色长袍青年,此时竟然费力之极的从地上站起,伸出的一只手掌上,托着那已经落入手中的一柄柄银色飞刀。
最终,那些飞刀消失的一干二净,就连最初的那一把都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陈刹带着刚刚就一直挂在嘴角的嘲讽笑意,看不清楚具体面容,只能看到尽是血污的脸上,双眸晦暗深沉,宛如一潭死水。
秦牧就这样看着这家伙一步一步,费力之极的走到了自己身边,那双同样被血污沾满的手掌拖住了秦牧的下颚。将其缓缓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想要反抗一些的,只不过浑身骨头尽数断裂,甚至一部分连骨头都已经看不见了,他只能任由被对方从地上提起来,满是血污的手掌掐住秦牧的下颚。
“嘎巴!”
秦牧以为对方会跟自己说什么,未成想,大力猛然传来,下颚骨却被对方单手瞬间捏的粉碎。
秦牧眼中再度闪过了一道痛苦之色,怔怔的看着眼前之人。
那张看不清面孔的血污脸颊缓缓靠近,双眸死死盯着秦牧,嘴角的嘲讽笑意始终就没有收敛半分,突然开口问道:
“江湖...好玩吗?”
声音低沉,嘶哑,宛如夜枭。
秦牧努力的想要张大嘴,可是下颌骨的碎裂除了那一阵越发难以忍受的痛苦,与那呜呜呜无意义的声音之外,再无半点用途。
陈刹也没有想要真的听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