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曹正想起刚才陈惇对他随口一提的话,就不悦道:“怎么本县听说,年关将近,县大牢里,却多了许多窃贼啊?”
“正要同老爷禀报此事,”马书吏心上一喜,道:“小人已经挨个问过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非是张三嫌李四的秤不足,顺手偷拿了二两糖果,亦或是瞧见货郎买卖,心生贪念,拿了东西不给钱被抓住了罢了。”
“既然是这样,”曹正就嗯了一声道:“都是小民争利,那情节不算严重。”
“正是,”马书吏点头道:“小人想着,都是这样的小事,白白占了大牢的地方,家属怨天嚎地,搞得县衙不堪其扰。不如好好教育一下,放出去算了,回家过年嘛,也让人知道老爷的仁慈。”
曹正就道:“就这样,你去办吧。”
看着马书吏离去的背影,陈惇就知道这家伙指摘不干净了。
当初督粮道的人来清查田亩,最先看的就是县衙的鱼鳞图册以及土地买卖登记,这些都是马书吏在保管。沈府其他的田都没有问题,只有陈家的祖田被责令上缴田税,那一刻陈惇就知道马书吏做了手脚,这家伙和沈长兴是狼狈为奸。
马书吏背后是沈府,所以这些年架空了曹正,让曹正和沈炎的关系冷如冰霜。他这一回破天荒地给盗贼脱责,就是因为牢里那个人,终于忍不住暴露了身份,马书吏才要想方设法放他离开大牢。
沈炎,还是沈长兴——这是陈惇还没有确定的问题,因为沈长兴在田亩上做手脚,沈炎却一无所知,那如果沈长兴勾结倭寇,沈炎也一无所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