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衡山派准时响起晨起的钟声,延绵悠长,弟子们按部就班地起身、洒扫、晨练,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晨练的弟子中,少了贺屹的身影,晨练休息得间隙,弟子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哎,听说昨儿个抓了个内奸,不会是贺屹吧?”
“怎么可能?他平时那么直爽,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怎么可能是内奸。”
“这可不好说,总觉得他最近慌里慌张的,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果然……”
“好歹也是执事长老的亲传弟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怎么不可能?”,一个不合群的腔调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何宇坤,“你们是没看见,昨儿夜里执事长老铁青着脸从掌门那出来,脸色可吓人了。”
“嘿!你小子倒是记得挺清楚的。”周文贤撸起袖子,将何宇坤扳得转过身来,“我怎么记得法戒长老从掌门那出来的时候,也是铁青着脸呢?难不成,你也是内奸?”
“哈哈哈…”话音落地,引起一阵哄笑……
一旁默不作声的许子宁,本不想理睬这些事,眼看愈发热闹,忍不住地走了过去训斥着,“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都不怕挨板子吗?
“二师兄!”
毕竟是掌门的弟子,说话还是有一定威慑力,弟子们打过招呼后,便继续着自己的晨练内容,何宇坤不服气地看着许子宁,终究也说不出什么,没一会儿也悻悻地走开了。
这一幕,被路过的李子枫看了个满眼,看着许子宁的表现,李子枫的嘴角上扬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心底感叹许子宁真是的是稳重了。
这时,许子宁也看见李子枫了,看了看四周后,连忙跑过来,“师兄?”说着,低头看了看李子枫手中端着换洗的衣服,眼底有些发酸,“师兄你怎么还是…”
他依稀从欧阳泽那里听说,当年关于李子枫的事情都查清楚了,联合鸿苑山庄勾结凌夜宫纯属子虚乌有,如今内奸又被抓住,更是证明了李子枫的清白,许子宁原本以为欧阳泽会再次召集宗门所有长老,说明一切,至少李子枫不应该在做着这些粗活了,可是……
“不愧是我带出来的。”李子枫淡然一笑,“看你也有模有样…我放心了。”
李子枫说这些话的时候,心底是酸涩的,如果将来把清运托付给他,他也放心了,随即吸了吸鼻子,“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许子宁说什么,便转身离开,许子宁看着李子枫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自己师兄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清洗完衣服回到尚清苑的时候,欧阳泽已经用完早膳,李子枫娴熟地收拾着碗筷,又沏了一壶西湖龙井,小心翼翼地奉给欧阳泽,茶香冲破杯子的阻挡,散发着阵阵清香,欧阳泽看李子枫恭敬小心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李子枫等了许久,也不见欧阳泽接过,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紧接着又垂下眼帘,“掌门,茶要趁热喝,凉了对身体不好。”
看欧阳泽颤抖着手接过精致的青花瓷茶盏,李子枫低眉顺眼地后退了一步,“弟子告退。”说罢,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子枫!”欧阳泽喊了一声。
李子枫转过身,依旧是恭敬有礼、公事公办的样子,“掌门放心,贺屹那边弟子都安排好了,怕是不消多时,那个黑斗篷就藏不住了…”
欧阳泽放下茶盏,“子枫,你知道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
日头逐渐升起来,阳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洒下斑斑点点刺眼的光,暖炉中蒸腾地冒着热气,熏得双眼有些酸胀。
李子枫微微皱了皱眉,若说他不明白欧阳泽的意思,那是假的。两个小内奸被抓,而幕后最大的内奸也即将成擒,虽然不会太容易,但能铲除内部的毒瘤,从而彻底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多年来的苦苦等待也算是有了结果,接下来大概就是对自己的事情做个决断,可是有些东西……
想及此,李子枫长长地叹了口气,神色依旧漠然,“掌门还有何吩咐?”
冷漠生分的话语充斥着耳朵,欧阳泽眼底泛红,紧接着蒙上一层雾气,声音也有些哽咽,那句话,始终没再说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没事了,你去忙吧!”
“弟子告退。”
晌午的阳光正足,凌夜宫却是常年不变阴冷幽暗,隐靠墙壁上的几盏油灯勉强维持着光亮,魇魅修长干枯的手指拿着黑衣侍卫送来的字条,是来自衡山派的字条,字条上简单的一句话,让魇魅的脸色陡然阴沉。
跪在地上递纸条的黑衣侍卫瑟瑟发抖,恐怕主上一个怒火伤及他这条无辜的小鱼,他的头埋得很低,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许久,魇魅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斜睨了胆战心惊的黑衣侍卫一眼,收起纸条,饶有兴致地转动着手指上的骷髅戒指,冷冷道,“无事了,你退下吧!”
黑衣侍卫如蒙大赦,“属下告退。”随后,匆匆离开。
凌夜宫正殿再次恢复了沉寂,直到角落处出现了一抹淡淡的身影,正是李世杰身边的侍卫浮影,“究竟是何事让主上如此不悦?”
“我们在衡山派蛰伏的那条大鱼怕是要藏不住了。”
“您是说……”
魇魅一个冷眼甩过,别仗着李沐阳对你的信任就是肆意妄为,到时候再出了什么岔子。”
浮影邪魅的声音幽幽响起,“主上请宽心,属下有分寸,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