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
天空呈冰蓝色,不停地向大地飘下鹅毛大雪,在地面和屋顶积攒了厚实的雪层后,终于在第三天将近晌午的时候停下了,此时寒风阵阵,杂役弟子正在清扫着主道上的积雪,扫帚划过地面,发着‘刷刷’的声音。
今日是礼法堂休息的日子,许子宁便领了清运出来玩耍,此时,他裹着厚厚的棉披风,正无奈地看着清运在雪地里玩儿得开心,唉……又是一声长叹,呼吸间的热气缓缓在空气中散开。
“嗯?”许子宁眉头微微一皱,看着清运堆了个雪人后,一屁股坐到地上松软的雪上,满脸委屈。许子宁连忙走过去扶起他,“怎么坐地上了?不冷吗?”说着,给清运拍着浑身的雪渣。
“宁叔…”清运委屈地撅着小嘴,“伯伯都走了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留给清运,伯伯是不是嫌我不听话,所以就不要我了?”
许子宁又是默默地叹了口气,李子枫临下山时,担心清运不开心,便把清运暂时托付给了自己,自己也是时常去礼法堂探望,偶尔还会陪他吃饭。清运许是觉得自己还算可亲,便眨巴着眼睛唤自己“宁叔。”
许子宁无奈,自己明明还未及弱冠之年,就要被称呼为叔叔了,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但看着清运聪明懂事的样子,也默默地接受了,他伸出手给清运擦着眼角溢出的水滴,劝道,“怎么会?清运这么懂事,伯伯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伯伯只是在山下有好多事要处理,忙的很,等都处理完了,就会回来了。”
这些话,许子宁已经对着清运说了好几遍,每次说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的爹娘,爹娘为了生计,终日忙碌,当时沙叔也是经常这样安慰自己。想及此,又红了眼圈,双眼晕出水光。
清运或许是看到许子宁的表情有神失神,便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问道,“宁叔,您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是清运说错话了吗?”
许子宁被清运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随后捋了捋清运的发丝,打趣道,“宁叔是看清运不开心,情绪低落的很。清运是希望宁叔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清运连连点点头道,“清运当然是希望宁叔开心了。那清运就好好的,宁叔开心,伯伯在外也安心。”
“听话…”许子宁笑笑,心底又默默地叹了口气,自家师兄在外忙碌奔波,师父欧阳泽前两日也下了山说要处理些事宜,自己反倒是那个最闲的人。但不知为何,许子宁总觉得周围一下子冷清了好多。
清运又撅起了小嘴,小手直捂着肚子,许子宁一惊,以为是清运刚才是玩儿得太疯受了风寒,握着清运冰冷的小手,神色焦急,“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清运却狡黠一笑,“我饿了。”
许子宁无奈地笑笑,领着清运的小手走向膳堂,在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
邺阳城
相比衡山派,邺阳城的天气就晴朗了很多,晌午阳光高照,竟也为寒冷的冬季带来了一丝温暖。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穿梭于大街小巷……
云轩药铺沈之屏的书房里,暖炉的热气袅袅而升,飘着阵阵茶香,欧阳泽却端着茶杯已经呆坐了半柱香的工夫了。沈之屏看着,不禁莞尔,“掌门师兄下山,莫不是只为了让我看你端着茶杯发呆吗?”
欧阳泽回过神,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桌子上,“哦,上边来了消息,我需要亲自到卫安城走一趟,正好路过你这,便过来看看。”
沈之屏听着欧阳泽蹩脚的解释,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清楚地记得,从下山到卫安的这段路,不仅不路过邺阳城,方向也有些相背,于是毫不客气戳穿道,“醉翁之意在酒,师兄来此,无非是想从我这打探子枫的消息,可对?”
被人戳破了心思,欧阳泽有些不太自在,苦笑道,“师弟倒是了解。”
又有十天未收到李子枫的消息了,心里着实有些担忧,本想直接去北玗镇看看,但又怕影响了他的计划,想着有数个影卫暗中护身,便也暂时放下心。
沈之屏有意无意地说道,“子枫最近和那个沈家公子在一起,开心的很呢!”
“沈鸿飞?”欧阳泽微微一怔,想因为观点分歧,曾多年未曾和慕麟阁的阁主沈天雄有过私下往来,想不到他俩通过一场擂台赛和三个月的生死相依,反倒成为过命的好友了。
欧阳泽苦笑着,但想想又很快释然,“也好,慕麟阁掌管多家情报机构,沈鸿飞手里的消息也多些,方便他行事。”
沈之屏笑而不语……
北玗镇·朋来客栈
沈鸿飞推门而入,将一个不大的布袋扔到李子枫面前,‘咣当’一声,掀起一阵寒意,沈鸿飞径直走到暖炉前烤着被冻僵的手,说道,“我撒下去的人手,费了好几天才搞到的,或许对你有用。”
李子枫看看他,紧接着松开布袋上勒口的绳子,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了出来,有两个类似令牌的东西,还有个小册子。
天寒地冻,这些物件也冰冰的泛着寒意,李子枫首先打开了那个册子,册子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竟记录着鸿苑山庄在北玗镇的两家产业往来明细,后面还附着几个人名。而那两个类似令牌的东西,正是出入这两家店铺内室的凭证。
李子枫忍不住打趣道,“沈兄这是把鸿苑山庄在北玗镇的家底都翻出来了。”
“切!”沈鸿飞恨恨地眼神甩过去,“为了搞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