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半,阳光依旧很足,反射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白花花的十分刺眼,微风卷着热气扫过,知了隐匿在茂密的树叶中,不知疲倦地叫着,给本就闷热的天气平添了几分燥气。
李子枫一行人在距离久元村不足半里地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们似乎闻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那是腥味混着垃圾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沈鸿飞忍不住掩住口鼻,“味道不对,难道真的是瘟疫?”
“瘟疫?!”听到这话,那几个一路跟着的村民,直直往后瑟缩着,带着孩子的中年妇女惊恐地说道,“村子真的爆发了瘟疫,已成死村,一旦我们进去,指不定都要被传染上,回去之后一传十,十传百,全曦硖镇的人弄不好都要死了。”
中年妇女微微发抖,小女孩躲在她的身上,不停地说着,“我怕……”
沈鸿飞眉头挑起,直接问领头的久元村村长王伯,“我就不信了,当初你说你感染恶疾的时候,有个神医救了你,现在那神医后来呢,我们找他!”
王伯神色凝重,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他染了瘟疫死掉了。”
沈鸿飞的表情僵硬在脸上,众人皆保持沉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不是瘟疫现在还不好说,咱们还是想想各种防范措施,以不变应万变。”李子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不知为何,他此时脑海中浮现的不是饿殍遍地,瘟疫疯传的景象,而是凌夜宫的某个据点。
李子枫说的确实在理,只是这行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会有什么‘万变’,又该如何应对。
又是一阵热浪扫过,比尸臭还要强烈的恶臭,从村子里飘来,逐渐浓郁起来。
村民们有心掩住口鼻,整个人精神萎靡,看起来已经快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他们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往后退。
李子枫闻着恶臭,忍不住有些作呕,但还是只摇了摇头,平静的面对着过来的风。那些充满恶臭味道的风一阵接着一阵袭来。
菱溪面色凝重,“我们进村子前,需要取一些药材,用药材制成药液,喷洒在衣服上,再以药液掩住口鼻,还可防范一二。”
听到菱溪的话,刚才畏畏缩缩的村民,此时都松了口气。然而李子枫却不动了,李子枫侧着头,听着不远处那若有若无的风声,他似乎听见了一个人的嘀咕声。就像是一个孩童在熟睡的时间的梦呓,又好像是一个少女低声的哭泣。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李子枫询问道。
但回答他的,都是摇头说着‘没有’。毕竟在他们听来,除了那难以忍受的恶臭后,呼啸的风声,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子枫仔细听着耳畔不远处那个如同嘀咕一般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十分笃定认真地说道,“村子里有人。”
话音落地,众人不由得一愣。但都没有开口询问下去,他们不想去揣测李子枫所说之话的真假,如果这是假的,那么便是假的,但是如果是真的,莫非他们还真的要闯进这个死村吗?
布满尸体的荒村,那绝对是有死无生的,就当进去一路没有遇上什么出来,感染瘟疫的可能性也十分大。这时候李子枫也不管众人,甚至不管这瘟疫的可能性,直接往前走去。凭他的直觉,这里一定有秘密!
沈鸿飞见状,小跑几步跟上,“你做什么?万一真是爆发了瘟疫呢!”
然而李子枫却当他不存在似的,沈鸿飞一咬牙跟着进了村子。菱溪和他们的侍卫也跟着一道进去了。
难闻的气息实在太过浓重,以至于他们刚至村口,都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可奇怪的是,越往村子中心走,味道却越弱……
此时,久元村深处的一座略显宽敞的农家小院中,墙角堆放着锄头。簸箕,篾条,院子一边晾晒着各种农作物,有一个农民装扮的人围坐在石桌前,大口地喝着凉水,还有几个同样装扮的人,在院子周围来回走动。他们神色警惕,目光含着杀意,显然与农民毫不搭调。
尤其是无意卷起的袖子边缘,似乎隐隐地露着深青色的花纹图案,彼岸花!彼岸花这种图案,是凌夜宫杀手的标志,而且这些杀手在凌夜宫的地位不低,至少应该是死士级别的。
凌夜宫的死士化装成农民齐聚,想必此处农家小院藏着某些秘密!
这时,一个百姓行头的杀手敲了敲木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出,对着石桌正位的一个人回禀道,“堂主,村口有动静。”
被称为堂主的这个人,皮肤黝黑,一道狰狞的伤疤横穿整个脸颊,此人正是内事堂堂主震天虎。听到村口有动静,震天虎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平静地喝着水,“可看清楚了?”
回禀之人微微低下头,“回堂主,看领路的一个老头,倒像是这村子的村长,那日寒风护法带着属下们抓人的时候,他带着几个人逃走了。”
震天虎双眸一亮,嘴角夸张地上扬,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来的正好!待会儿收拾了他们,全都送到寒风护法的手里去!”
“是!”那人领命退下。
震天虎放下水碗,独自来到了后院柴房之中,阴暗的光线下,一个人平坐在一堆干草上,身子被粗绳子紧紧地捆在木柱子上,衣衫有些灰尘褶皱,发丝散乱,头歪到一边,昏昏欲睡。
柴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大片的光影折射进来,外加木门发出的剧烈声响,那人猛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