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穿云,洒下淡淡的光芒,秋风拂面,又吹落了几片枯叶,宫内的内侍正忙于清扫落叶,浣洗衣裳,一切正有序地进行着,只是,朱邢湛的咳疾似乎又严重了些,皇帝的寝殿中,飘着淡淡的药味。
太医单隐云坐在床边的圆凳上,隔着水晶纱帐为朱邢湛诊脉,脉搏沉滞,虚而不实,有寒邪入体的迹象,单隐云的眉头愈发紧了。许久,才把手拿开。
万辛桐身着凤袍站在一边,一脸凝重,目光沉重,少刻,看单隐云站起身,将单隐云引到远处询问道,“单太医,陛下如何了?”
单隐云深深地一拜,“回皇后娘娘话,陛下是偶感风寒,本来喝几副药,好好休息注意调养便可龙体康复,可陛下勤政爱民,连夜批折处理政务,这才使得寒邪入体,继而病情加重……”
“直接说怎么治!”万辛桐万分焦急。
朱邢湛正值壮年,龙体一直康健。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就忽然病倒了?莫不是有人暗害?万辛桐凤眸染上几分担忧之色。
单隐云如实回禀道,“微臣在原来祛寒的药方中,加了温补和安神的药,陛下按时服用,好好休息。龙体自然会大有起色。”
“有劳单太医了,这两天多留心陛下的龙体。”万辛桐颔首回礼。
“娘娘客气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单隐云行礼道,“微臣这便去配药。”
一个时辰之后,汤药熬好了,万辛桐接过药碗的时候,下意识地闻了闻,单隐云轻声说道,“娘娘放心,这药是微臣盯着熬制的,无任何问题。”
但是在服侍汤药之前,万辛桐还是不大放心,便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吹吹,试探着喝了一口,味道无异,才放下心。万辛桐出阁之前,跟着府上的医师学过几招,能从汤药的味道中,辨认出各种对身体有害的药剂。
“皇后不必如此的。”朱邢湛从小憩中醒来,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陛下龙体,臣妾不敢有丝毫马虎。”万辛桐走到朱邢湛身边欠身行礼,“陛下感觉可好些了?怎么不再多睡会儿?”万辛桐扶着朱邢湛倚着靠垫坐好。
“集国事于一身,朕就是想歇着,也不安心啊!”朱邢湛挥挥手,示意万辛桐坐到身边,“皇后这些日子倒是憔悴了不少。”
“劳陛下关心,臣妾一切都好。”万辛桐说话的时候,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凤眸微微低垂,不与朱邢湛对视。语气中也有了几分疏离。
朱邢湛看着,刚略作放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怎么会一切都好?朕知道,皇后一直为丞相之事耿耿于怀。朕其实……”
“陛下还是先喝药吧!龙体为重。”说着,万辛桐双手将药碗奉上。
朱邢湛随手接过药碗,汤药的热气氤氲着缓缓上升,散发出阵阵苦腥味儿,朱邢湛微皱眉头,随后将汤药一饮而尽,“如此苦涩的药,明日起朕不喝也罢。”
“陛下!”万辛桐轻唤,试图劝解。
朱邢湛挥手打断,眉眼间也多了些许深沉之色,“皇后不必相劝。”
气氛凝滞之时,禾盛匆匆而来,“奴婢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朱邢湛起身下床,万辛桐服侍更衣,但朱邢湛却像是有意避开她似的,匆匆换好衣物,万辛桐神色一僵。朱邢湛看着,似乎并不放在心上,直接转向禾盛问道,“可是翼坤王进宫了?”
禾盛微低下头,“陛下明鉴,王爷正在殿外等候。”
“请到御书房好生招待,朕随后就到。”
说罢,朱邢湛接过万辛桐递来的水杯,漱了漱口。
“是,奴婢这便去安排。”禾盛回应,随后向帝后二人行礼后离开。
“陛下既有事要忙,臣妾便先行告退。”
朱邢湛走向御书房的时候,正好赶上太子朱洛云过来探望,面对朱洛云问安,朱邢湛脸色没有丝毫缓和,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离去。
“母后?”朱洛云抬头间,正好看到万辛桐在萃珍的陪伴下缓缓走来。
“太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到太子,万辛桐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萃珍知趣地退到后面一步远的位置,朱洛云亲自扶着万辛桐,走在御花园的青石板路上,偶尔有鸟雀落在两边的常绿植被上,欢快地叫着。
朱洛云说道,“听闻父皇龙体欠安,儿臣便过来探望。方才…”朱洛云顿了顿,“父皇的脸色有些难看,母后,您…还与父皇僵着呢?”
万辛桐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你父皇国事繁忙,怎会有空与本宫欢聊?”
朱洛云神色有些尴尬,“如此,是儿臣失言了。”
“过两日便是光瑕寺祈福的日子,既然你父皇将此事交予你和清平王去办,你就要多学多做,谨慎行事,切莫有一丝错漏。要尽量替你父皇分忧解难。”万辛桐说着,有意无意地敲了敲朱洛云的手指。
不远处,清平王朱落风正与服侍朱邢湛的内侍相聊甚欢,朱洛云看着,微微皱了皱眉,“看来这祈福的准备事宜,倒是让皇兄心情甚好。”
站在枝头上的鸟雀像是探听到了什么秘密被发现了,连忙扑朔着翅膀四处逃窜,避免大祸临头……
御书房中,阳光充沛,茶香四溢。朱邢湛与朱邢逸相对而坐。
看到长期在外驻守的一母同胞兄弟,朱邢湛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病态之色俨然不见,可朱邢逸看似轻松的面色,却隐藏了几分沉重感,他浅尝一口茶水,故作轻松道,“若论天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