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河:“……”
我信了你的鬼!
施河脸色酱青酱青的,一口气噎在了喉咙口。
偏祁文府好像没瞧见似的,继续说道:
“薄家的事情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薄大人此次受过,就算愿意招供事后也是必死无疑,我只是不想让他到死都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罢了。”
“施大人不要多想。”
施河铁青着脸,咬牙假笑:“祁大人可真是一副菩萨心肠!”
祁文府温和道:“施大人过奖。”
莫岭澜站在旁边忍着笑,眼见着祁文府几句话险些没将施河气得吐血,不由戏谑道:“施大人与我们不熟,若是熟悉的话就该知道,老祁这人就是善良,而且他除了这也没别的好处了。”
祁文府斜了他一眼。
莫岭澜脸皮厚,完全不以为意。
见施河脸上更青了几分,那手都开始发抖了。
莫岭澜也怕将人给气个好歹出来,这才歇了取笑的心思说道:
“施大人别动怒,我就是见气氛有些凝重,所以与你开个玩笑罢了。”
“说正经的,薄锡如今是许多人的眼中钉,想要除他灭口,或者是想要借他生事的人不少。”
“他要是好好活着,招出了幕后之人,查清楚两年前荆南旧案,还有户部贪污案的话,施大人定然当记头功,可他要是死在了这刑部大牢,那皇上那边……”
莫岭澜点到即止。
“朝中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今天这场行刺与其说是针对薄家,又何尝不是针对施大人你?”
“这一箭双雕的事情,多的是人会做,施大人还是小心些的好。”
施河闻言脸色变了变,想起死在牢里的那几个人,眼里浮出阴云。
祁文府伸手揉了揉眉心,脸色带着几分苍白之色。
“施大人,我和莫大人身上还有伤,而且刑部大牢遭了刺客的事情,也得跟皇上禀报。”
“薄锡毕竟是荆南旧案的要犯,而且经过今天这一出,怕是后续的事情少不了。刑部这边就麻烦施大人了,若是薄锡肯招,还请施大人派人通知我一声。”
“有劳了。”
祁文府说完后跟他点点头,就示意莫岭澜一起离开。
施河站在牢门之前,皱眉看着头也不回的两人,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
祁文府三言两语就把薄锡的事情全推在了他头上,而且他们若是入宫说了薄锡遇刺的事情,他这个刑部尚书也脱不了干系。
而且施河也听明白了祁文府话里的意思。
甭管今儿个这牢中的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但是他伤了薄锡,杀了那几个证人却是事实。
薄锡若是安好,薄翀那边定然不会有所异动,免得刺激了薄锡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可是如今出了灭口的事,薄家那头若是知道了,怕是就算不想让薄锡死也会生出让他死的念头来。
再加上其他那些人……
这薄锡简直就成了个烫手山芋。
他不仅不能让他死了,还得好生生的护着他。
否则所有的过错就是他的。
施河只觉得脑仁都疼,一时间又气又恼,只觉得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明明最初揽上这麻烦的该是太子才对,怎么突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还有薄锡……
施河脸色发沉。
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派人闯进刑部大牢来伤人?
到底是有人想要借着薄锡生事,利用他对付薄家。
还是真的像莫岭澜刚才说的,是有人想要一箭双雕,借着这事情一并对付了他?
……
祁文府和莫岭澜从刑部大牢出来的时候,刚巧遇见了前去请大夫回来的衙差。
那大夫年过半百了,胡子花白,被那衙差大半夜的从家里的床上挖了起来,连拉带扯的催促着来了刑部大牢,身上的衣裳都没穿好。
那老大夫一边走一边叫嚷着“慢点慢点”。
那衙差却是恨不得多长两只脚,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拉着那大夫急声道:“都出人命了,慢不了!”
那两人进去的时候有些手忙脚乱的,遇到祁文府他们时,还不忘跟他们行礼打招呼。
“祁大人,莫大人……”
莫岭澜伸手扶了一把差点栽倒的老大夫说道:“雪天路滑,小心别摔了。”
等人进去了之后,两人才回了来时的马车上。
之前带着的人则是在外随行。
祁文府一上车后,就直接取了身上早已经被划烂的披风,露出胳膊来。
莫岭澜在旁拿着袖子擦着脸上的血,一边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说道:“你的伤要不要紧?不然先跟我回去处理一下,要不然你这血淋淋的样子回去,怕是会吓着老太太他们。”
祁文府扯了衣摆绑住手上的地方,低“恩”了一声。
莫岭澜见他拿牙去绑,直接上前:“我来。”
接过了祁文府手里的活儿后,他才继续说道:“我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薄家的事情的?”
祁文府微闭着眼靠在车壁上:“什么事?”
“就薄翀和薄锡不是亲兄弟的事情。”
莫岭澜说道:“这薄翀的父亲不是已经不在好些年了吗,而且听说那薄高明在世的时候,对薄翀和薄锡一直都是一视同仁,薄翀和薄锡这两兄弟的感情也一直很要好。”
“这事儿连薄锡自己都不知道,你打哪儿知道当年薄翀他父亲入赘薄家,还有那个薄明坤的事情的?”
祁文府淡声道:“苏阮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