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狗怕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而且脖子上放着的那剑锋利无比,他生怕萧勉手一抖,直接拿着剑划断他的脖子。
郭二狗急声解释道,
“我真没骗你们,从这里向前再走一小段,就是个早已经废弃好多年的渔村。”
“那里早些年住着些人家,只是地势太低,每逢雨季就会被水漫过,大概十几年前那附近的人就全部搬到了其他地方,只留下了一些破破烂烂的房子,却也足够安顿那些人了。”
“那渔村后面就是林子,往前就是南河,而且地势隐蔽,又刚好和荆州隔了两道山峦,走水路的话绕一大圈穿过一片沼泽地就能到码头附近,可从码头那边却看不到路,寻常无人带着也根本就找不到那里。”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那个地方,为了闭着官府的人,就把他们送到了那里。”
郭二狗满眼真诚,生怕眼前这些人不信。
萧勉闻言皱眉看了眼祁文府,显然有些怀疑郭二狗的话。
祁文府却是静静看了他片刻,开口道:“继续走。”
“子嵘……”
萧勉看他,不解明明有些蹊跷,祁文府为什么还带着苏阮冒险。
祁文府却只是对着他说道:“已经走到这里了,退回去恐怕没那么容易,况且……”他声音压低了些,像是低喃,只有靠他较近的几人听到,“今晚若是不能将人带回去的话,恐怕就带不回去了。”
萧勉习武之后耳目聪敏,自然听到了他这话,他不由眸色微惊。
祁文府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今天不带回去,就带不回去了?
只是还没等他多问,祁文府就像是随口一言般,继续道:
“眼下是多事之秋,早些将人带回去也免得夜长梦多,京中那头也经不起变故。”
“他既然说没多远了,那就继续朝前走,先找到渔村再说。”
再不济,郭二狗和何芳娘母子也都还在他们手里。
萧勉太熟悉祁文府的性情,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个如同软肋的苏阮。
可此时他却言行有些奇怪,而且隐隐像是在暗指什么,他心中满满的疑惑,可到底跟祁文府有些默契并没有继续多问,只是对着郭二狗冷声道:
“你最好没有骗我们,否则到时候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他收剑回了剑鞘后,冷沉道,
“你们几个,跟着他去前头探路,好生护着何芳娘他们,你们几个走后面护好祁大人和苏小姐。”
跟在周围的人直接便分了开来,几个上前跟在郭二狗身旁,说是跟着他一起探路,可却左右将他夹在其中,显然监视的意味更多。
这么近的距离,郭二狗若有什么动作,第一时间便能将人拿下,而剩下的人则是护在祁文府他们身侧。
郭二狗看着身边的人,开口道:“祁大人,我真没骗你们,前面就是渔村了,这一路上都人迹罕至没什么危险,你们没必要这么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祁文府神色淡淡,朝着他说道,“你只要没说谎,就不必担心,他们不会伤你。”
“眼下快到子时了,继续朝前走!”
郭二狗也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可祁文府他们未曾说要回去,所以也不敢再多嘴。
他只能勉强露出个笑后,就揽着何芳娘母子继续朝前走,而祁文府他们则是放慢了些速度,将之前拉开的护卫又聚集了起来,一同前行。
月色携着清冷笼罩着林间,周围林影重重,安静的只听得到他们行走间马蹄的声音。
祁文府一边记着周围的环境和路线,一边留意着前面郭二狗的动静,等又走了一会儿,眼前林影开始稀疏,周围变得敞亮时,郭二狗才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祁大人,到了。”
祁文府闻言载着苏阮轻夹马腹,马儿就驮着他们走到了郭二狗身旁。
两人从马上下来之后,顺着郭二狗所指方向看过去,果然就见到那边有一片低矮屋舍,紧邻着不远处的南河。
夜里黑森森的,瞧不见半丝灯火。
只隐约能听到不远处那不见边际的南河浪涛冲刷岩石时,接连不断的拍击声。
郭二狗说道:“我没骗您吧,这里就是渔村,之前那些人就住在这里。”
祁文府四周看了一眼,就见到那渔村果然如他之前所说,后面靠着林子,旁边就是是南河附近的泥沼地,在往外便是水流汹涌的南河。
地势十分开阔,看上去的确方便逃脱,只不过……
这般地势,却也极为方便被人合围。
祁文府感觉到苏阮扯了下他衣袖,低头就见苏阮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他,显然也是发现了这地方的古怪。
眼前这渔村的地形看似开阔,可一旦被人设伏,堵了林间的出路,光靠着那几艘破船根本就逃不出去,而且若有更凶狠些的,直接在渔村设了陷阱,大军围困之时,那可真是插着翅膀也飞不出去。
这到底是在替人留生路。
还是圈好了地方等着人朝着里头钻?
苏阮突然说道:“我们贸然过去会不会不好?不如你去唤他们过来?”
郭二狗听出苏阮这话是在对他说的,摇摇头道:“恐怕不行,这渔村瞧着寻常,可挖了不少陷阱,祁大人和你不露面的话,他们恐怕不会出来。”
苏阮看向何芳娘:“芳娘去说也不行?”
何芳娘有些不敢看她灼灼目光,低声道:“我之前回城里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