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劳德站起身踱步到窗前,他皱眉看天。
法鲁格坐在床边手托下巴思考着什么。
“余威那白痴……”
弗劳德咕哝了一句,焦躁不安的神情又开始在脸上出现。
“我……”
法鲁格清了清嗓子。
“说,小子,言无不尽。”
弗劳德依然在窗边,他的双手在窗框上微微抖动。
“为何克劳恩要伪装成沙德?你又在那里赌什么?”
法鲁格选择了一下问题。
“该怎么说呢……”
弗劳德沉默了片刻,他的手还在微微抖动,“克劳恩很奸诈,在地狱六君主中可以说是著名的策略家,但同时他又是个疯子,这两者完美的结合,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最终目的,等到结果出现,那也是你被毁灭之前最后的顿悟。”
“听上去……与某人有些相似。”
“哈!”
弗劳德轻哼一声,“抬举我了,不过我确是他的门徒之一,为了他在现世的代理权充当打手。”
弗劳德顿了顿,“克劳恩知道我死而复生,但是我隐藏了自己——有了魂器,我切断了与他的契约,他找不到我,但那不过是时间问题,他的爪牙遍布世界,你也看到了,他还可以利用其它竞争对手或是低阶的魔鬼。所以,我需要找到能帮我对抗他的力量。”
“沙德和辛西娅。”
法鲁格点点头。
“没错,小子,沙德有魔神阿加雷斯撑腰,辛西娅嘛,她在现世要比克劳恩强大的多,而她显然不希望克劳恩或是任何六君主完全进入现世,否则她的地位不保。所以,我赌了一把,故意露面,等待辛西娅和沙德找上门儿。”
弗劳德的手指越动越快,就好像在编织着什么。
“而克劳恩也因此发现了你,但他为何不直接抓走你,而是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儿,我觉得他错过了好机会。”
法鲁格歪着头,眉头紧锁。
“‘卡蒙’。”
弗劳德轻声念叨一声。
“又是‘卡蒙’,天哪!我快被这个词逼疯了!”
法鲁格使劲儿挠了挠头。
“哈!相信我,我的感觉更糟。”
弗劳德舔了舔嘴唇,手停止了抖动,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看着年轻人。
“‘卡蒙’其实并不稀有,在这世上有很多,只不过对因果的影响非常强的没几个,沙德、沙希尔和我都是‘卡蒙’,我的甚至要比他们两个更强一些,我可以感觉到一些即将发生的变故,普通人称之为第六感,巫师称之为预言能力,你们阿希姆称之为先知。但这都不准确,这只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无法预测是好是坏。”
“所以,你才留在这个镇子上,等我?”
法鲁格睁大双眼,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余威师傅就好像知道我一样,你早就知道我会来?”
“不,我不知道,我留在这里是因为辛西娅的一个中立据点在这儿,我只有一种被逐渐吸引的微妙感觉,随着你的接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所以我让余威留意外来人,正是你让我有了一张更稳妥的王牌或是最臭的一张牌。”
弗劳德露齿一笑。
“克劳恩也知道,对不对?余威说过,没人胆敢接近‘卡蒙’,必须小心翼翼,否则会被因果撕碎,所以,鬼帝才会伪装成沙德,他想把后果转嫁给沙德和他的主子。”
法鲁格恍然大悟。
“厉害,小子!”
弗劳德笑了起来,“但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沙德竟然与辛西娅联盟,妈的,辛西娅这个臭婊子。”
法鲁格不好意思的也笑了一下,但很快笑容就僵住了,他吸了吸鼻子,“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还是被耍了,我被夹在中间成了你们的棋子。”
“我们都是棋子,小子,你已经置身于这场你死我活的争斗核心。”
弗劳德又转头看了眼窗外,乌鸦似乎越来越多,它们聚集在其它建筑的屋檐上聒噪不已。
“克劳恩看到魔鬼撒比安被算计后,只能现身,但我认为这不像是破罐子破摔,撕破脸皮不是他的性格。妈的,他是故意让我逃走。”
弗劳德冷哼一声,“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重新洗牌,全都白玩儿。”
法鲁格点点头。
“你拿走的那本书,那本铁皮书……”
法鲁格老生常谈。
“没错,《异界之书》,这是意外的收获,我将作弊赢来的钱大多数都贿赂了辛西娅的一名亲卫从而得到了这个秘密。”
弗劳德盯着那些乌鸦,看他的眼神似乎想要将它们全都生吞活剥。
“你还害死了那名女荷官。”
法鲁格心有余悸。
“贪婪害死了她,况且她压根也不是人,希望能安慰到你。”
弗劳德没有一丝良心不安。
沉默。
“那上面写了什么?我听导师说《异界之书》与《哈努卡预言书》一样都并非人类所著。”
法鲁格有些疲倦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又与劫匪对峙,还冒雨跑了大半天,他不由自主的躺在了床上。
“也对,也不对。”
弗劳德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我不明白。”
法鲁格已经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毕竟起初在现世之内并非只有人类,即便是如今还有其它生灵隐居,当然不包括那些妖物和魔鬼,它们都是第一次入侵后留在现世的异界生物,我说的那些生灵指的是原住民。”
“龙,那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