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王国的西部边陲是曾经黑暗王朝时期的繁华地带,随处可见被隐没于荒草之间的残垣断壁就像是那个辉煌年代的幽灵在自己的坟墓之上哀怨不休。
众人在万云的带领下正偏离大路走进荒原之中的无人区域,这里鲜有人迹,就连最残暴冷血的匪徒也不愿意在这里逗留,那些极恶之人也都明白一点,即便是为了躲避追捕也不会来到这里,除非你想要一死了之。当然,那是最好的结果。这里还有可能给你另一个结局,一个谁也预料不到的结局。
有人说是黑暗王朝末期的一场大战让这里变成了被诅咒的荒凉之地,也有人说这是魔鬼的巢穴,他们的势力在此处最为繁盛。
但弗劳德知道真相,诺恩斯也知道,这里是因为“柱”的破坏。
没错,第一个打破封印的并非沙德,而是另有其人,早在黑暗王朝时期,有人蛊惑当时的皇帝开启了“柱”,那人十分强大,而且阴狠毒辣,他甚至能干掉守卫“柱”的圣灵战士,要知道这些战士虽然不如诺恩斯他们这些十二门徒那么强大,却也是哈努卡临终前挑选出来的特殊人物。但那个人依然得手,皇帝没有得到他所想要的至高权力,他得到的是王国的毁灭和民不聊生,还有这个被肆意泄露的庞大能量所毁灭的土地。
即使是现在,这里也和虚界有着某种奇特的联系,但这并非巫师或是圣灵所汲取力量的那个一般意义上的虚界,这里的始灵更加暴躁,而且空间极度扭曲,任何巫师或是如圣灵、魔鬼都不敢在这里进入虚界,那无异于找死。也同样没人愿意在这片土地上逗留,因为狂暴的力量会改变你或是撕碎你。
弗劳德抬头仰望天空,云层正在聚集并遮蔽了太阳,四周黯淡下来,阴影洒下,灰蒙蒙的一片。
而向身后眺望,你可以清楚的看到,温暖的阳光正照射着大地。
没错,这里隔绝光明,吞噬希望。
裘德没了之前的狂态,又开始可怜兮兮的坐在马车上缩着脖子郁闷的看天。
法鲁格对这片土地深恶痛绝,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而且显然他似乎能看透这片土地的本质,毕竟他现在与魂器联系紧密,而且还拥有闪点的副作用,他与虚界的界线十分模糊,能清晰的看到这片土地内汹涌澎湃的暴躁始灵之力。
诺恩斯不发一语,甚至不敢看万云的背影。她不喜欢他,那很正常,因为如果真的如万云所暗示的那样,他是属于无命者塔纳托斯的手下,那么他顷刻间就能灭了她。
甚至是那罗。
而那罗上一次与她联络就是在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凉西部边陲,而那一次之后,再无音信。诺恩斯不能不怀疑,是否那罗的消失也与塔纳托斯和他的这群猎狗有关。
那可是糟糕透顶。
如果塔纳托斯窥伺白银之城的至高王座,那个哈努卡的弟弟又能否抵抗的住?如果塔纳托斯掌权,又会是什么样子?
死神。
诺恩斯哆嗦了下。
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美好。就像这片死气沉沉的荒原。
只有弗劳德貌似很轻松,他吹着口哨,双手插兜,徒步跟随在万云的身后。
诺恩斯看不透他,这又让她感到恼火,一个人类竟然能将神都耍的团团转,真是不可思议。
无声的前行就像是一场怪诞的朝圣之旅,只不过那个神明是死亡。
杂草丛生之间,忽然突兀的看到一所孤零零的小木屋,它就那么不合时宜的出现,就像是在抗议这个荒凉的世界,而且在骄傲的宣称这里并非杳无人烟。即便住在里面的不是活人,当然也可能不是死人。
随着接近,能看到一个佝偻着腰、身穿朴素灰袍的人正在门前锄地。
弗劳德这才看到,小木屋的门前被开垦出来了一块儿耕地,还有三只鸡在门口转悠。
那人显然注意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一行人,他褪下兜帽,直起身子,倚着锄头打量着众人。
那是个老者,白发苍苍,就连胡子都花白,看上去老态龙钟,老的哪怕他现在就倒在地上死去都没人会惊讶。但他就那么稳稳的站着,目光深邃。
而万云显然正是向这位老者走去。
等到众人来到他的面前,万云点点头便退到一旁。
老者打量了下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弗劳德的身上,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鄙夷,但更多的是好奇。但不论怎样,他很矜持,没说一句话。
“来吧。”
老者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他转身走向木屋,然后将锄头顺手立于门边,推门进入。
“他会是塔纳托斯?”
裘德小声嘀咕。
老者颤巍巍的样子让他产生怀疑。
“那你以为他会是什么样子?”
余威反问。
裘德摇摇头,不敢在说什么。
屋内的光线更暗,老者已经点亮了一盏油灯,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照明的东西,显得无比寒酸。
他坐到了屋内唯一一把摇椅上,他满足的哼了一声,然后示意众人落座。
弗劳德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凳子,他立刻抢到手坐了下去。余威和诺恩斯反应也很快,法鲁格没那么小心眼,他只是靠在木制的墙上打量着这个很空荡、狭小的陋室。
裘德哀怨的看了看那三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最后端了个小凳子坐了下去,就像四岁小孩儿那样仰头看着老者。
老者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最后终于忍俊不禁,莞尔一笑。
万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