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吃的吗?”
裘德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问道,如今对他来说,即便站在眼前的是哈努卡本人,他也会这么问。饥饿让人无所畏惧。
那罗看了看他,“跟我来。”
他转身挥手,一道裂缝开启,他重新背手进入其中,然后等待着。
弗劳德开心的重新捡起卡拉斯的月蚀,然后扔给法鲁格。
裘德第一个冲了过去,除了逃跑和敛财之外还没见过他对什么事这么积极过。
当弗劳德经过那罗身边时,第一门徒平静的说道,“不要再试图用一次这个召唤术,我发誓会让你终生悔恨。”
弗劳德夸张的深鞠一躬,“如您所愿,大人,您说啥是啥。”
那罗又看了看他,似乎对此人的油滑和厚脸皮有些厌烦,“诺恩斯,没想到你提及的那个人竟是这样的一个下三滥。你确定你找对了人?”
诺恩斯苦笑了一下,“我也希望我是错的,但事实摆在眼前,而且千万不要被他的举止所欺骗,我深有体会。”
那罗挑了挑眉毛,再度审视了下嬉皮笑脸的弗劳德,最后耸耸肩,“但愿如此。”
法鲁格此时抱着安吉拉进入裂缝。
那罗将目光移向年轻人,然后第一次露出困惑和警惕之色。
“你好,那罗,我在儿时就听说过你关于你的传说,你是不朽的战神。看来此言非虚。”
法鲁格淡淡一笑,他还是很疲惫,笑的极为勉强。
“无命者……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塔纳托斯的影子。”
那罗轻声说道。
“没错,那罗,这小子如今就是新的无命者。塔纳托斯死了。”
诺恩斯解释道,她的神情有些凄凉,毕竟那可是旧日与哈努卡平起平坐的开拓者,却落得如此下场。她想起了塔纳托斯临终前的宣告——凡人的时代到来了。这简直就像是说,终有一天,圣灵也会就此消亡。而这一天似乎不太遥远。
“看来,每一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那罗点点头,“从一开始,塔纳托斯就是个懦夫,这也是注定的结局。”
法鲁格皱起眉头,他有些愤怒,但那罗对他失去了兴趣,转身迈步向前。
“放轻松,小子,现在我们需要他。”
余威笑呵呵的说道。
“他太傲慢了,几乎对塔纳托斯一无所知。”
法鲁格摇摇头。
“我们除了这点高傲的自尊外,还剩下什么?”
诺恩斯忽然慨叹一声,然后跟上那罗。
法鲁格看着她那有些憔悴的背影,陷入了沉默。
她是对的,这趟长途跋涉对她来说是异常痛苦的折磨,她被囚禁在凡人的躯壳内体验了无数心酸,能活着来到这里全靠着弗劳德的偷奸耍滑和‘卡蒙’的运气。那种无力感对曾经入神一般存在的她来说,想必如坠地狱,甚至颠覆了她对世界的所有认知。
那罗不一样,他虽然经历了内战和败落,但那是正面面对比他还要强大的力量,虽败犹荣。他显然没有经历过诺恩斯所经历的一切,他始终还守着他那狭隘的小世界,即便历经无数个世纪,即便凡人已经成为了世界的主宰。
法鲁格忽然对那罗有些同情,他就像是个无知的斗士,战死沙场就是他可悲的宿命。
终有一天,他也会通过永死之门。
“刚才的动作闹的很大,白银之城会知道的,我不能在此逗留太长时间。拜这个凡人所赐,我又要重新寻找藏身之所。”
那罗虽然在抱怨,但露出的那半张脸却已然面无表情,似乎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这个地方显然是那罗临时从现世分割出来的,他将传送点的残存能量抽调出来创造了自己的藏身之所。但他显然没什么想象力,弗劳德发现这里没有任何摆设,甚至连一张床、一张椅子都没有,山洞一般的空间内昏暗无比,只有上方悬浮着的几颗光球照亮。
“那边的桶里有吃的和水。”
那罗忽然说道。
裘德这才看见不远处的石壁旁摆放着几个木桶,他急忙跑了过去,一只桶内堆放着熏肉和纸包住的奶酪,旁边的桶内是一些芜菁,最后一只桶内是清水。
裘德如获至宝,他砸吧着嘴麻利的将食物掏出来,然后抽出匕首割了一块儿肉塞进嘴里,但熏肉咸的他难以下咽,他干脆扔了匕首,用手捧着水往嘴里泼。但他一点儿也没有抱怨,完全乐此不疲。
那罗鄙视的看着他,“这就是凡人。”
“我们现在也是如此。”
诺恩斯说完也走向裘德。
那罗看着诺恩斯的背影眯缝起眼睛。
“一段经历会改变一个人,相信我,她所经历的足够压垮任何一个人,但她坚持下来了,实话实说,她是成功人士的典范。”
弗劳德似乎一点儿也不饿,他冲着诺恩斯的背影赞许的点点头,就好像她取得了多大的成就,而这些成就都是他的功劳。
“去你妈的,弗劳德!”
诺恩斯显然听到了这人渣的取笑,她冲身后竖起中指。
那罗似乎更加惊讶,他看来从未见过诺恩斯如此粗俗。
“这就是人生,试着习惯吧,第一门徒。”
弗劳德乐呵呵的加入风卷残云的吃货大军。
“我知道你始终不愿意承认你所经历的这一切,要我说这并非坏事,人类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我们远没有你所想像的那么懦弱。”
法鲁格在那罗的身后忽然说道,“也许,是时候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