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旦剑眉微拧。
她来做什么?
对他这位心思复杂的皇后,弘旦看她如看政客一般,无任何男女之情的欢喜,反倒多了几分的谨慎。
尤其是在他的瑶瑶回来之后。
后宫女人多算计,为了所谋,什么都做得出来。
弘旦略微皱眉,回眸,对视上她一双懵懂的眼,心下略微有些歉意。
这个皇后,本该是她的……
他勾唇笑了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朕等会儿再来看你。”
魏静瑶瞪圆了眼睛,很不爽他居然就这么直接的、理所当然的亲了她!
虽然他长得很帅,动作也很撩,还位高权重……但是——
我跟你很、熟、吗!!?
魏静瑶当着他的面儿,不高兴的用力擦着额头。
弘旦:“……”
唉,自打再次相遇,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她嫌弃了。
无妨,他会慢慢唤醒她所有记忆的。
即使记不起来,他也会好好的守护着她,相伴到老。
霸道的故意在她额头上再次印下一个吻,对着她气鼓鼓的脸蛋儿,莞尔道:“朕待会儿再来陪你,好好吃饭。”
说罢,他便起身,对着那些满是惊讶的宫女们,温柔的面容转瞬变得冷漠严肃:“好好伺候娘娘,若有不敬,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皇上。”
宫女们一片惊惧的跪倒在地。
皇上向来凌厉,自皇后娘娘驾崩后更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比之从前阴狠暴戾万分,虽看着还是如此的玉树临风,可也不过是表象而已,宫中人早已谨慎小心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长春宫殿外院落。
弘旦淡淡看向等候多时、已露出些许焦急的皇后,神情寡淡:“皇后有何要事?”
辉发那拉氏福了福身,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劝道:“皇上,此女来历不明,您怎能直接将她安置在姐姐的长春宫中,若是姐姐地下有知,定会伤心的。”
皇上深爱着孝贤纯皇后,人尽皆知,她本以为她这份动之以情的提点必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却没想,皇上竟是莞尔一笑,声音还略有些轻快:
“她就是在天有灵,才如此眷顾朕,给了朕这么大的惊喜。”
辉发那拉氏看见他笑,怔愣了许久。
完全忘了她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他竟然也是会笑的。
孝贤纯皇后仙世三年,皇上才广纳嫔妃再次封后,而她也不过才进宫几月而已。
但这几月里,她从未见他笑过。
他人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仿佛没心一般。
更让人不解的是他身上总带着些淡淡的化不开的惆怅。
可自打祭祖时奉先殿突然闯进这个女人,他身上这抹忧愁似乎便跟着完全散去了。
也不知这一身诡异的女人到底给皇上施了什么法。
皇上不笑的时候便带着疏离禁制的诱惑,分外迷人,他如今只淡然一笑,便如冰雪初化般,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辉发那拉氏呆愣的看了他许久,久到他孤疑的看着她时,她才骤然反应过来,局促的敛了自己没控制好的情绪,继续劝说道:
“皇上,这女子骤然出现,行迹诡异,且她出现时,衣着极不体面,连双脚都暴l露在众人面前,显然是故意使出的媚计,施以诱惑……仔细想来,如今藏族叛乱还未解决,安知她不是细作?”
她字字入心,却并未让他听进去。
相反,弘旦一听到有人说瑶瑶的坏话,面色便一片阴鸷,冷声警告:“后宫不得干政,皇后身为六宫之首,不以身作则,反而知法犯法,莫不是……不想当这个皇后了?”
他如此轻言淡语的警告,却让辉发那拉氏听着惊惧不已。
形神猛地一颤,脸色骤然惨白。
她跟皇上没有那么多的交集,所有的相知相言也不过是在各个礼仪场合中,浅薄的很,更谈不上了解。
可他一直对她都是以礼相待的,从未说过这般重话。
“皇后若无其他事,便回吧。”弘旦神色冷漠,不再看她一眼的直接转身回长春宫,刚走了两步,又想起来什么,背对着她,音冷如冰:“以后,后宫嫔妃,禁止来长春宫,尤其是你——皇后。”
他说罢,便虎步生风的走了,背影冷绝无情。
辉发那拉氏的脸上毫无血色,仿佛瞬间生了一场大病般,病去如抽丝。
他这么说,她这个皇后坐着,又有什么意思?
放眼望去,整个长春宫仿佛从未变过一般,尤其是她身旁的这颗荔枝树,还是那么的新鲜……
辉发那拉氏看着,眼底渐渐生出恨意,伸手用力折断了最粗壮的一枝。
狠狠的丢在地上踩烂。
那孝贤纯皇后一个死人她比不了,如今这半道杀出来的程咬金又是什么货色!?也敢来跟她抢食!?
廊上站着的宫女太监本想要阻拦,却又碍于她是皇后,这宫里真正的中宫,不敢提醒半句。
但一个个都面容焦愁。
这可是皇上最爱的荔枝树啊,自打皇后娘娘去世后,天天都来瞧,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怎么交代啊……
……
弘旦回到殿内,宫女们已给魏静瑶换完衣服,正在梳头,小声的议论着这发髻该梳成什么位份的娘娘合适。
原本她们是想束成少女发髻的,可皇上刚才偏偏又称这位姑娘为娘娘……
这姑娘倒是跟皇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可性格却大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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