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
“呵,真不知道二爷爷当初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把整个百涵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肖宇洋狠狠道,“他以为改姓肖就是我们肖家的人了?简直好笑,现在看着人模狗样,从前还不是个任人欺凌的——”
“肖经理!”下属大惊失色,压着声音道,“咱这话就别在这说了。”
“你怕什么!”
“隔墙有耳,要是被肖总知道了——”
“知道又怎么样,我说的都是事实!”肖宇洋口头这么倔着,但接下去却也没再开口了。
方彦看着那两人的身影远去,重新推开肖期办公室的门。
进去后本想跟肖期说点公事,却发现后者还在看那份简历。从餐厅回来后,他就似乎对这份简历很感兴趣。
方彦走上前,问道:“肖总,这甜点师的简历有什么问题吗?”
肖期没回答他这句话,只是突然道:“她还是没变。”
“嗯?”
肖期往后一靠,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方彦踌躇了下:“您……认识这个许珂?”
肖期眉眼越发冷淡,良久才道:“不熟。”
“哦……”方彦又道,“我听说您在今天的选拔上说那个叫许珂的东西难吃,她是要被刷下去的吧?”
“刷下去?”捏在手里的简历被肖期微微收紧,纸张发出细碎的轻响让他的思绪清晰了些,“方彦,告诉那边的人,她留下。”
“啊?好,好的。”
“还有……”肖期冷声道,“我要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是。”
方彦离开了,整个办公室又陷入诡异的寂静。
肖期看着简历一寸照上的那个人,眼睛,鼻子,嘴巴……某个遥远的梦愈见清晰了。
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孤傲的脸,华贵的衣衫,穷苦的山区,无知的少年。
少年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时,是她拖着一个黑色的行李箱,一脸不耐烦地从小路上走上来。
“这什么破地方?这是人住的吗?”女孩问她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声音尖锐而刻薄。
男人讪讪道:“小姐,这是人住的,你之后三个月就住这……”
“有没有搞错啊,这是什么穷鬼住的地方!你看看这房子好像都快塌了!你们是不是想来给我收尸啊!”
男人显然是应付不了她,于是匆匆道:“小姐,这是您跟您父亲说好的,您不能反悔,您知道反悔的后果。”
“你!”
“好了好了,前面有人来接您了,您就跟着他去就好了,我先走了。”
“喂——”
那男人急急忙忙地走了,只留下那个穿着俏丽的小姑娘跟一个大行李箱。
少年远远地看着,看着那女孩跟着住在他隔壁的奶奶回来,也看着那女孩欲泣不泣,满目厌烦。
她显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可少年却突然想着,她长得可真好看,从头到脚的干净整洁,每一寸肌肤都熠熠生光……
那天晚饭时间,少年听到隔壁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和碗筷的破碎声,他没去理会,只是那天深夜,他看到了坐在院子的石阶上,饿得头昏眼花的女孩。
“给。”
少年不是善于言辞和交际的人,可那天却鬼使神差地拿了家里的一个馒头,递给了她。
女孩仰头看她,满是泪花的眼眸仿佛缀上了黑夜里的繁星。两人相视无言,但最终女孩抵不过肚子的饥饿,缓慢拿过馒头咬了一口。
少年见她肯吃他给的东西,心里莫名有些开心:“不够里面还有。”
女孩低着脑袋,一口一口吃的很慢。
她没应他的话,只是在吃完最后一口时掀开眼帘,满是愤恨地道:“难吃。”
嗯,难吃。
十年过去,记忆和人都模糊了。
只是那个名字却深深印在肖期的脑子里。
那个女孩,叫许珂。
许珂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她照常去上班了。
一大早到了酒店楼下,按下电梯后,身后响起了脚步声。许珂随意往后一瞥,好死不死看到肖期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块朝这边走来。
许珂看了肖期一眼,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蹦出前天晚上他给自己喂药的样子。
眉头一皱,快速地往边上挪了一点。
叮——
最左边的电梯最先到达,但门打开后许珂也没动,她心里是想等这群人先离开,可没想到肖期抬脚前突然转头看她,“不进去?”
他身后那群人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许珂一顿,中规中矩地朝肖期鞠了个躬:“肖总先请。”
肖期嘴角弯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她的乖巧:“哦。”
一群人跟着肖期一块进电梯后里面还空得很,许珂没理由等下一班,只好抬脚走了进去。
电梯门关上,缓缓上升。
静谧的空间,反光的电梯门上是每个人肃穆的表情。
“病好些了吗。”
“……”
“…………”
后面几人面面相觑,一是不知道肖期在跟谁说话,二是没料到他突然呈现这么关切人的一面。
而许珂则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肖期又重复了一遍,她才意识到他在问她。
“还行。”
“没好全别过来。”
许珂道:“那是自然,没好全怎么敢来污染餐厅。”
肖期短暂笑了一下,瞥着许珂的视线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