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逼问着,伴随着一声声压抑的咳嗽声。
不知过了多久,村长忽然开口。
“真不是我要赶你们离开,可自从你们来了以后,村子太平过吗?家家户户的日子一年比一年难挨。”
“就是,赶紧把医药费赔了,然后收拾东西滚出村子,少来祸害别人。”
玉清凡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这些年来,也不是只有咱们村子不好过,整个天凤国的百姓哪个好过了。”
“你说什么?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村长,他们要是再不离开村子,我们都不活了。”
屋子里再一次喧闹起来。
黄真真一步步走近,从窗口隐隐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身染重病的女人,以及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叽叽喳喳,步步逼近。
最后躲在床上的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恳求道,“村长,清凡不凡打他们,我在这里替他赔罪了。”
“娘,你起来,不要跪他们。”
“闭嘴,你也给我嘴下,谁让你打他们了。”
“他们……他们……”
“以后若是再敢打架,你就别叫我娘。”
小男孩肩膀一抖一抖的,眼里含着热泪。
他虽然只字未说,可从他紧紧攥着袖子的小手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在压抑隐忍着什么。
黄真真背对着玉清凡的母亲,根本没有看不清她的模样。
只见她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递给村长,言辞句句恳切。
“村长,清凡这孩子不懂事,我会慢慢教导他的,这块玉佩是我祖传的,您拿去当了,赔给各位吧。”
玉佩取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不懂玉,可他们也能明白,这块玉晶莹剔透,色泽圆润,应该可以值不少钱的。
最关键的,那玉坠上居然还镶着一颗颗小小的圆珠状黄金。
黄金可值钱了呢。
村民们有几个见过黄金,一下子眼睛都直了,个个盯着黄金挪不开眼。
黄真真脚步情不自禁的又往前一步。
这玉佩不错,隔得那么远都能感觉得到光泽徐徐,温润柔和。
即便是晋国皇宫,想找出这么好的玉佩,只怕也是困难呢。
她是谁?
一个小小的村妇,怎么会有这么值钱的玉佩?
再看玉佩的坠子。
那是是六颗黄金转运珠。
转运珠的意义是非凡的,轻易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可跟玉佩比起来,这些黄金又算什么。
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
小男孩一急,无助道,“娘,您那么重视这块玉佩,怎么可以把玉佩给他们。清凡知错了,清凡以后再也不敢打架了,娘亲不要把玉佩给他们。”
村长心急的抢过来,恋恋不舍的揣在手里,反反复复打量好几遍,嘴里念叨着。
“你个孩子懂什么,打伤了人当然得赔钱,不用玉佩抵债,你们倒是把钱拿出来。”
“这块玉佩对我娘亲很重要,求求村长还给我吧,你们想要多少钱,我慢慢还给你们就是。”
“慢慢还?你怎么还?你有钱还吗?滚滚滚……”
村民们也纷纷围了过去,争抢道。
“村长,这玉佩我们可也有份,你不能独占的啊。”
“就是,他把我儿子打伤,我儿子也等着医药费治伤呢。”
刚刚讨伐玉清凡母子的村民们,纷纷把重心移到村长身上,个个都怕村长私自独吞了玉佩。
玉清凡低低抽泣着,小小的身子爬起来准备去抢玉佩,玉千寻将他按了下来。
“你就不能消停些吗?给我静静的跪在这里。”
“娘亲……”
一个厉眼过去,玉清凡只能低着头,紧紧咬着自己的红唇,直至把红唇咬出鲜血,也不曾察觉。
玉千寻又咳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道,“村长,我们母子暂时也没有地方可去,您看可不可以让我们继续留在村子里。”
“可以可以,你们继续住在村子里吧,以后记得不许再打人了,要是敢再打人,别怪我心狠把你们赶出村子。”
村长有了玉佩,哪里还管得着她们母子。
兴奋的拿着玉佩离开玉清凡家,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群民。
刚刚沸沸扬扬,人山人海的小破茅屋,此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玉清凡跟玉千寻两人。
玉千寻将玉清凡紧紧搂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他红肿的小脸,轻声道,“疼吗?”
“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对不起,娘亲无能,没能好好保护你,你恨娘亲吗?”
“当然不恨,清凡只怕自己没能让娘亲过上好日子。娘亲,您不是说,玉佩是您父亲留给您的吗?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视如珍宝,怎么……怎么能给他们。”
“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玉佩罢了,又不能当饭吃,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娘亲。”
母子两人再次拥抱在一起,彼此吸吮着对方温暖的气息。
茅屋虽破,相拥的两人却是一道最美的风景。
黄真真嘴角微微上扬。
她能感觉到小男孩母亲对他浓浓的爱。
“娘亲,这是我从山上摘来的青枣,你尝尝看,很甜的。”
玉清凡璀璨的眸子望着被踩烂的青枣,有些自责,声音也低了下来。
“就是有些坏了。明天我早点儿起床上山,再摘一些新鲜的果子给娘亲吃。”
玉千寻眼眶微红,取过洗得干干净净的青枣,摸了摸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