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想被突然扼住。
若萤真心觉得这个君四有着严重的心理变态,又兼有暴力倾向。赵互不打一个,上来就要掐死她。
“说,你叫什么?”
君四的似乎想用眼睛吞了她。
若萤便怀疑他醉傻了。长时间不见,连她的名字也忘记了。难道说长久以来流枫给予的“特别关照”都是随机随性的?并非只是针对她而来的?
不过,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她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只是,不管他想要怎么样的回答,至少得先让她能说话吧?
闻这浑身的酒气、香气,看看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这个疯子定是在哪个恩客那里吃了憋屈,寻她出气来了。
这人视人命为草芥,癫狂痴迷之下,难保不会掐死她。
本能的求生yù_wàng迫使若萤不得不做出反抗。
她的挣扎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如同石子儿投入池塘,并不能改变石子儿的方向,却激起了波浪涟漪。
君四怒了,姣好如女子的容貌全然不见了美感,整个地扭曲成了狰狞。
像是揉碎成泥浆的花瓣,是让人避之不及的玷染。
他一遍遍地追问:“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不说实话?为什么要隐瞒?……”
他抓住若萤的头发,狠狠地往地板上砸。
一声声的闷响像是闷雷,无力躲闪的撞击一次次席卷全身,很快地就让若萤的意识陷入混沌。
炽热涌出鼻腔,在脸上蜿蜒游动,溅落在地上,绽开红梅无数。
君四不知所云的吼叫如魔音穿耳:“是你吧?是你吗?为什么会是你?你凭什么独霸他的心?你有什么好?你能给他什么?而我,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是这条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比他有用千倍、万倍。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为什么?是不是只有他死了,你才会死心?……他才这么大,一定会变心的,为什么不肯面对这个事实?温室中的花朵,只能看得到阳光吗?……”
房门被从外面拽开,一群人涌了进来。
流枫的劝解听上去既痛心、又愤怒:“四爷,何苦跟个贱人一般计较呢?别弄脏了你的手才是。”
然后,若萤感到身子起了空,有人在耳边嘀嘀咕咕,像是隔着棉被说话,听不大真切。
“二当家的,怎么办?趁现在丢下去呢,还是关起来?”
这是要杀人灭口了吗?
外面天寒地冻的,一旦落水,就算是会水,怕也会很快冻城冰棍儿。
她的存在就是个威胁,假如不慎给她逃掉,此处的勾当就会大白于天下。而他们,自然是害怕事情败露的。
若萤攒起一口气,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剧痛迫使得意识瞬间清明了几分。
潜在的那股子莫名的戾气陡然爆发了,她一下子挣脱了四肢上的抓扯。
深谙“擒贼先擒王”之理的她牢牢地锁住视线里的那一抹紫云烂漫,脚下如同踩着风火轮,挟持着风雷之势飞扑过去。
君四被抱个正着,“普通”一声仰面朝天摔倒在冰冷的甲板上。
几乎就在同时,现场的众人听到了一声惊心惕厉的喝斥:“让开!不然我捅死他!”
众人像是给冻住了,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
而此时,现场已经改换了天地日月。
原本如埃尘一般、一根手指头就能抹去的存在,如同一座火山,镇住了他们心里中的神明。
这突然的变故犹如一场梦,荒诞而真实。
若萤一只脚踩着君四的长发,一只手上满攥着一根木簪,簪尖抵在他的颈侧血管处。双目如隼,警惕而狂傲地扫视着四下越聚越多的人群。
“退后!退后!”
每吼一声,簪子就往下入一分。
当此时,她满身血污、披头散发,阴森如地府里勾魂摄魄的阎罗。周身弥漫着强大的狠戾之气,迫使近旁的人不得不以退再退。
“你,腰带扔过来!”
若萤以目示意,命令前面的一个女子。
要腰带做什么,众人已然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腰丢过去,看着她咬住簪子腾出手,如同捆绑螃蟹似的,三下两下,就把不知是醉了还是呆了的君四五花大绑起来。
四下里吸气声连绵不绝。
这手段若说是生手,谁信?!看君四在她手里,倒像是过年的鸡鸭似的!
若萤以牙还牙地攥住了君四的头发,将他拉坐起来,仍旧用簪子顶住他的要害处。
此时,她已得到了喘息,神志也趋于正常。
面前人影幢幢,每双眼睛都恨不能吃了她一般。
她不禁冷笑出声。
他们越是在意,她的胜算就越大不是!她自是不怕的,临死能拖个价值不菲的垫背,这生意不亏。
她拉起君四的中单。
上好的面料,明艳的紫色是春天的情怀。这是靠压榨别人的ròu_tǐ与精神赚取的奢靡。不值得羡慕、不值得赞美,更不值得恋爱。
她毫不犹豫地拿它作了手帕子,蘸着自己的唾沫,狠狠地擦拭着脸上的粘腻。
这个动作看上去非常粗暴野蛮,看得四下里鸦雀无声又目瞪口呆。
这种事若是换作一个成年人来做,尚可理解。但发生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这份从容不迫、这种狠绝果敢,委实有些碜人。
先前怎就忽视了他的存在呢?怎么会以为这就是一只蝼蚁呢?在这艘船上,发生过无数的意外,但像今天这种,直接拿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