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针的长短不同,用法也不同。
镵针,长一寸六分,针头大而针尖锐利,用于浅刺泄热;
员针,长一寸六分,针身粗大,针尖呈卵圆形,用于按摩皮肉;
缇针,长三寸半,针身粗大而尖圆如黍粟,用于按脉候气,治疗脉气虚少者;
锋针,长一寸六分,针身为三棱形,针锋三面有口,十分锐利,用于刺络放血;
铍针,长四寸,广二寸半,形如剑锋,用于排脓放血,治疗痈肿;
员利针,长一寸六分,圆而且锐,针身中部微粗,用于治疗急性痹证;
毫针,长三寸六分,针身较细,针尖如蚊虻的口器,用于治寒热痹痛在经络者,能扶正祛邪;
长针,长七寸,针身较大,针锋锐利,用于病变位置较深的痹证,又称芒针;
大针,长四寸,针身粗,针锋微圆,用于关节水肿。
而若萤一上来就准确地选取了其中的员针,并且,施救之前,先以烈焰灼烧,以去除针上污秽。
单凭着这两下子,就足以证明她对医术是有所了解的。
这样也好,跟个懂行的交流总是要省心很多。
“刚才掐过人中了,好像不管用。”递过针来的时候,若萤有点小小的担心,“要不,试试别处?”
“不慌。”受她的气势影响,静言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
若萤点点头:“终归是扎不死的,季叔叔到之前,不能什么都不作。”
这话对静言而言,就是莫大的支持。
确实,就算患者最终不治,责任也推不到他的头上。但是,万一,万一扎醒了呢?
就算有一线希望,也不能放弃,不是么?
扎不好,责任归她。扎好了,功劳属于他。
若萤之善、之大度,非常人所能媲美。
水沟……
中冲……
涌泉……
“萧儿!”
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突然切入一声凄厉的惊呼。不知何时,叶氏居然出现在了门口,一手扶着大女儿的肩膀,身子却还是抖得厉害。
而报信的若萌因为这一来一去,早就乱了头发、花了容颜,可见有多么地慌乱。
“人呢?”季远志喘吁吁的声音赶着后脚响起来。
“为什么?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面对叶氏吃人般的质问,生怕自己沾上麻烦的下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真是你二姐说的,不让告诉我?”叶氏半信半疑地问若萌。
若萌直觉得她这个模样蕴含着不可测的危险,但慑于压力,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怪不到她头上吧?毕竟,二姐当真说过那样的话,她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
眼前忽然一花,却是母亲甩开大姐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连呼几声“萧儿”不见回音,猛然间抬起头,怒不可遏地就冲着若萤吼开了:“你在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想害死他是不是?你到底还当不当他是你兄弟?你胆子怎么就这么大?你以为是你是谁?这个家、合欢镇这么大,容不下你了吗?你的本事就那么大了吗?啊?”
一想到这个儿子的来之不易,想到就要失去这个儿子、失去一辈子的依靠,叶氏心如刀绞的同时,更是恨得牙根痒痒。积压在心里多年的、层层叠叠的怨与恨、冤与屈,全都一古脑儿地发作出来。
尤其是,对上的又是一个面无表情、仿佛不谙人世疾苦的、她亲生的去、却不肯与她一心一意的孩子,那种怨恨就成倍地增加了。
“你说,你根本就是巴不得他死,对不对?”
她紧紧攥着若萤的双臂,从最初的摇晃,渐发展成浑无章法的拍打。
“他要是死了,对你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越说越悲苦,手底下就越没有分寸。
若萤肃立着不动,静静地回答:“要是我不小心害死他,就让我以命抵命好了。”
她不开口还好,一听这话,叶氏气极反笑了:“你有几条命能抵?你以为你是谁?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要的是儿子、儿子!你个赔钱货,凭什么跟我的儿子相提并论!”
“啪啪啪!”
急雨连珠般的巴掌重重地、毫不留情地击打在若萤的背心上。且不说打的人手心疼不疼,一屋子的人却已经听得心肝乱颤、皮肉发紧。
反观挨打的人,仅仅只是微蹙了眉,自始至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曾叫过一声疼。
就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