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见薛相对容将军十分客气友好,纷纷见风使舵,一一对着容折酒行礼问安,容折酒素来沉稳缄默,在官场中不及薛卿九游刃有余,他面含薄笑,目光扫过人群,算是作了回应,又转向薛卿九道:“上回与薛相探讨了三十六计中无中生有一计,在下还有些疑问,不知薛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薛卿九轻笑出声:“自然可以。”
官员们听了他们的对话,纵然再想上前巴结一番,也不得不让出一条路来,低眉顺眼地目送薛卿九和容折酒一前一后地走进太傅府。
寻煜见公子终于脱身,刚准备跟过去,扭头便瞄到浅语抱着个精美的礼盒走了过来。人都进去这么久了,竟然还拿着贺礼?他实在是想嘲笑两句,于是便站在接待处的桌子旁等着浅语走过来,讥唇道:“贺礼还有带进去再带出来的道理?”
看到寻煜,浅语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清晰地想起了临出宫时轻歌对自己的嘱咐:“别以为我不知道公主带你去的用意,能出去玩一趟固然是乐事,但你可千万不能犯傻,要牢记自己的任务是撮合公主和薛相!”
可是现在她不仅没让公主和薛相待在一起,反而被公主给支走了……她抱着宝,悔恨地咬着下唇,脸色不太好:“薛,薛相呢?”
寻煜自信地笑了笑,刚准备指某个方向,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公,公子呢?方才明明还在那里的!”
薛卿九不疾不徐地走在前,容折酒不紧不慢地跟在后,两个人一直走到一处隐蔽于树冠下的长廊才停住脚步,长廊左右两侧各有石阶,左有石凳石桌,右则是一条曲径通幽的石子路。
薛卿九下了左侧的石阶,撩袍坐在石凳上,见容折酒收敛了笑,面无表情地站在长廊中,失笑道:“容将军,过来坐。”
容折酒淡淡地瞥他一眼,没说话也没挪动脚步。
薛卿九也不恼,轻叹了一声,徐徐道:“我还以为,将军助我脱身,是想问一问五公主的近况。”
容折酒闻言,眸光微变,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薛卿九假装没看见他的神色变化,垂下眼眸继续说道:“看来,是我多想了,将军的的确确只是想助我脱身而已。”他抬眼对着容折酒勾唇:“多谢将军了。”
“薛卿九!”容折酒似是忍不下去了,低喝一声,快步走下石阶坐在薛卿九对面,向来沉静如水的目光竟染上了一丝愤怒,落在薛卿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上,“小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薛卿九一愣,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计较苏晚晚遇刺那夜他先给苏紫上药的事,看他的眼神不禁更深了几分:“将军放心,五公主福大命大,并无不妥。”
“如此,最好不过。”容折酒说着就准备起身离开,薛卿九皱了下眉,并不打算阻止,与此同时,一道清脆的声音欢快地响起,由远及近:“折酒折酒!你也在这里?!”
坐在石凳上的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晚晚正从长廊深处小跑而来,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纤瘦的白衣女子,步步摇曳,宛若生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