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爱吃巧果?”浅语拿了一个放入嘴中,便吃边道:“很香甜啊!”
寻煜白了她一眼,内心很是无奈,方才公主问起池塘的事,公子虽压抑着情绪,但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不禁在心里叫苦:为何公主带的不是轻歌呢?在撮合公主和公子这件事上,他总有一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苏晚晚一边努力追赶着薛卿九的步伐,一边在心里分析着,薛卿九的心绪向来藏得深,表面上总是一副淡漠至极的样子,唯有两次,他虽极力压制着情绪,依然被人清晰地感知。第一次是在回宫前夜永安寺的后山,第二次,就是方才她问起池塘之事。
她本能地将两件事情整合在一起,竟真的想出了一些眉目,十年前她在永安寺祈完福,回宫时似乎走的就是脚下的这条路,无疑经过了那方半年前被填成司音坊的池塘。
而那日在此地发生的事……苏晚晚实在是想不起来了,那个时候她不过刚过完五岁生辰,终归是太小了,记不清事也属正常。可她总觉得,那件事会和薛卿九有关。
莫非,她和薛卿九很早之前就见过面?
这样一想,心中竟隐隐泛甜,一时也忘了薛卿九的情绪不佳。
“薛卿九,你就不能走慢些吗?”苏晚晚用手指勾上他宽大的官服衣袖,“你看后面,寻煜和浅语都要跟不上了。”
薛卿九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步伐却不觉地慢了下来。寻煜那点小心思,他又怎会不知?而苏晚晚接近他的原因,他也猜到了七八分,皇上留他在永安寺照顾五公主,淑妃对他又是那般热切,归结于四个字:父母之命。
苏晚晚这般听从长辈的话,恐怕她心里究竟装着谁,连她自己也尚未理清吧?
拂袖躲开她莹白如葱的手指,薛卿九冷淡道:“公主,君臣有别。”
苏晚晚笑着揶揄道:“说来说去永远都是这一个词,薛卿九,你不腻么?”
“不。”
“……”苏晚晚一时语塞,却笑得更加灿烂。此时刚好走到一个路口,记忆提醒她,右拐便是卫家的府邸,她随意偏头看了一眼,马上惊喜地呼出声来:“是苏紫姐姐!”
薛卿九闻言也朝右看去,眼中阴霾一扫而空。
苏紫穿一袭素色衣裙,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恭敬地送到门口,马车早已备在门外,她刚要提裙上车,忽然身子顿了顿,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回过头来对管家说了几句话,管家便恭顺地进了府,而她则朝着对面的一座小楼走去。
“春秋酒楼……”苏晚晚眯着眼念出那家楼阁的牌匾,笑着朝苏紫快步走去,“姐姐定是去给我买如意糕,她知晓我爱吃这家酒楼的如意糕!”
薛卿九不由自主地也跟着迈了一步,但几乎是同时,他又将脚收了回来,负手站在原地等寻煜跟上来。
“苏紫姐姐!”待走得近些,苏晚晚激动地喊了一声,苏紫听闻停顿脚步,扭头看见是苏晚晚,不禁莞尔一笑,嘱咐道:“你慢些跑。”
“姐姐可是惦记着我爱吃如意糕?”苏晚晚笑嘻嘻地凑到苏紫跟前。
苏紫笑着颔首:“是,你伤口可好些了?今日出宫应当是去给薛太傅送贺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