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苏晚晚下意识地念道出来,轻歌却了然一笑,以为她方才的出神是因为瞧见了容二公子的相貌,介绍道:“这容知微便是容将军的弟弟,刚及弱冠之礼,容家家底殷实,乃苏姑城三大世家之一,无论哪方面都与公主相配得很。”
苏晚晚瞄了眼容知微的画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与折酒长得有几分相似。”
一口浊气顿时堵在了轻歌的胸口,所以她方才说了那么多,完全是白说了?
浅语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激动地附和道:“是啊是啊,容家的两位公子生得都极好看,但我觉得还是容将军要更胜一筹,相比于二公子,他多了几分稳重。”
轻歌忍不住给了浅语一记爆栗,后者吃痛地退开几步,捂着脑袋委屈极了。
“公主,苏姑城四大公子,还有最后一位——”轻歌压着脾气,迅速地将册子向前翻了一页,眼睛明明瞪着浅语,嘴上却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薛卿九,历代以来最为年轻的丞相,明经擢秀,光朝振野,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说着竟背起了《诗经·国风·卫风》,听得浅语一愣一愣的,二人皆没有注意到苏晚晚微妙的神色变化。
薛卿九,原来他叫薛卿九。
画中之人,正是昨晚在后山目睹她跳树,同她一起赏花,又同她一起淋雨回来的那个人啊。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那人的话回响在耳畔,原来,原来他是站在丞相的角度所言,身居高位,却如此年轻,身居高位,却忧国忧民。东隅国竟有这样一位好丞相。
苏晚晚看着那幅比真人略差几分的画像,不禁扬起了唇,浅语无意间看见她的笑容,轻歌的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胶凝了几秒,轻歌笑逐颜开地问:“公主觉得薛相如何?”
在两双满怀期待的眼睛的注视下,苏晚晚满意地点了点头:“甚好,甚好,薛相乃我国之栋梁啊!”
她话中之意,的的确确就是表层之意,一分都不能再深了,轻歌却是认定了公主中意薛相,当即跑到案前铺纸磨墨,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一消息告知淑妃娘娘。
浅语凑过去看薛卿九的画像,只一眼,便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手中王公子的画像,感叹道:“薛相不愧是四大公子的翘首啊,仅仅是一幅画像,便已是风华绝代之色!”
“你们说的四大公子,究竟为何意?”苏晚晚问。方才轻歌提到过两次,现在浅语又在说。
浅语吃吃地笑:“公主明明经常溜出宫玩,怎连这个都没听说过?皇上的五个公主同岁,意味着这一年要选出五个驸马,于是坊间便将所有符合驸马条件的公子依照貌、品、才、德排了个序,为首的便是薛相,后面依次是容将军、容二公子以及唐二公子,至于这第五名嘛……和第四名相差实在甚远,于是这四大公子的美称便出来了。”
苏晚晚听闻,不禁佩服起市井流言,赞叹道:“听起来倒是有趣!”
此时轻歌已经写完了信,她听着外面似乎安静了许多,推开窗一看,扭头对苏晚晚笑道:“公主,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