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一直盯着赵邵霖,好似要等他的一个回答。
大殿突然便静默下来,那齐齐看向赵邵霖的眼神里皆是惊疑和打量。
若那个宫女说的是真的……
天啊!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说好的赵家大小姐在家最是得宠呢?说好的她就算残废了,就算未能成为太子妃而是太子侧妃,赵家人对她的好也依然不变半分呢?
这些大家族里的算计真是让人心惊。
赵邵霖的脸色在众人的打量和窃窃私语中愈发阴沉,目光扫向小群时,她只觉仿若被恶鬼盯上一般。
吓得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赵邵霖却不再看她,而是抬眸看向赵氏,“这便是太后姑母的证据?此婢女是太后姑母的人,自是太后姑母让她如何说,她便如何说,如今她这一番污蔑之词,不知是否也是太后姑母的授意?”
“你是说哀家故意寻一个婢女来污蔑于你?在你看来,哀家有这样蠢?”
扫向底下一众人,“这婢女虽是哀家的人,可她入东宫为婢多年,又一直随侍在太子侧妃身侧,东宫中人大都知晓她是太子侧妃最信任的婢女,方才她所言句句属实,诸位若是不信,不妨将当时与她一起在那屋中的太医和嬷嬷也一道请来问话。”
“霖儿觉得呢?”
“本将未做过的事,自是问心无愧。来人,将人都带上来。”
他身边跟着的两个侍从应声离去。
看他这副胸有成竹丝毫不露怯的模样,赵氏不免有些担心。
方才确实是她手下这婢女的片面之词,实难成为证据。她以为在这种境况下由此婢女将真相道出,便是无任何证据,赵邵霖也该有些反应,故而让众人信服这套说辞才是。
然她低估了赵邵霖的心性,没承想到了此刻,他都还能如此淡然以对。
单这份心性就是她儿子比不得的。难怪天下人只闻天启少将军,不闻天启太子殿下。
要说赵邵霖,他内心并不似面上看起来这般淡定。即便他知晓那三人不会背叛他,但此事既被提及,往后就会有更多的怀疑,也会有更多的人去佐证。
他适才便说过一句话:纸包不住火。假的终究是假,一旦露出一点马脚,真相终有一日会暴露于人前,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不过,他也仅是有些担心而已。众人是对“大皇子”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但暂没有证据,便不能真凭这片面之词否认大皇子的身份。
他不需要这些人永远寻不到证据来证实,只需暂时寻不到。
待到他们真的寻到证据时,赵家许早已废帝取而代之。
“你说的都是真的?”林天南突然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小群问。
也不知是不怕死还是知晓赵邵霖暂不会杀他,亦或是单纯的故作镇定,被剑这般驾着,林天南也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
“回陛下,奴婢句句属实。您此前在屋中也瞧见了侧妃娘娘对奴婢是何等的好,她甚至还与您说,若她不能熬过来,便让您将卖身契还与奴婢,并予些银钱放奴婢自由。之前在东宫,侧妃娘娘得知奴婢家中老父病重,还给了奴婢银两回家为父亲请大夫,奴婢的父亲才得以活命。”
“陛下,侧妃娘娘待奴婢这般好,奴婢此番只是不想娘娘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奴婢此番是没有证据,但奴婢知道的远不止这些。之前赵家送予侧妃娘娘那些补品里皆掺了东西,若长久食用,不仅不会对身子有益,还会让侧妃娘娘日渐消弱,直至身子再不能撑住导致小产……此前侧妃娘娘在大殿中的模样大家有目共睹,那就是娘娘长期食用赵家送来的补品造成的。”
“若非侧妃娘娘精明,于一月前便发现不妥,让奴婢偷偷将那些东西拿到医馆里寻大夫查验,怕是侧妃娘娘也支撑不到现在……”
“诸位若是不信奴婢的话,可着人去请城东安平堂的刘大夫前来作证,奴婢就是拿那些东西去寻刘大夫查验的……求陛下为我家娘娘做主,被至亲之人所害,侧妃娘娘该是何等心寒啊……”
一通话说完,小群已泣不成声。
真真是主仆情深。
有泪浅的官眷也跟着默默抹起了眼泪。
赵氏还不知有这样一出,听到小群的话,她双眼一亮,“霖儿,你方才说是这婢女的一面之词,这番她所言是真是假,赵家是否有害太子侧妃之心,提了那安平堂的刘大夫来问便都清楚了。”
赵邵霖眸色一沉,他倒是小瞧了这个婢女,也小瞧他的小妹!没想到她们早便察觉,还留了这一手!
可既然早便发现,便是说他送去的那些东西,小妹都不会在食用。若不每日吃下,断然达不到他想要的结果。
为何小妹今日还会那般?
照着他的推测,若小妹每日都吃下一些他送去的东西,大概也就是这几日会小产,是以他早便将那孩童备好,以便随时应对。为不让人看出端倪,他着人特意寻的消瘦体弱,看起来就像不足月的婴孩。
一个月前便看出那些东西有问题,就是说小妹有一个月不曾动那些东西。
断了一月,足可让之前吃下的都白费,纵是会身子弱些,也不会造成这样大的反应,还胎死腹中一尸两命……
虽则是他让太医下的手,但就算太医不下手,小妹其实也活不成了。只是未免夜长梦多,他才让太医早早了结,也好让小妹少受些苦。
这样说来,是不是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