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盛说这个话时,其实很是没有底气。
说是帮手,他却不知禾风华除了她调出来的几十人,还能在什么地方帮上他。
禾术到商兀本就隔了一月的水路,再从商兀路过天启来到大燕,怎么着也要两三个月,就算禾风华手里当真有兵力,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到大燕来。
但他想着,有人相帮总好过他们付家单枪匹马。左右她的要求也不算过分,届时她要杀倾城公主,帮她一帮就是,至于帮不帮上忙便不是他关心的了。
倒是听到他的话,包括燕浮沉在内的所有人都齐齐看向禾风华。
同时被这般多的人以不尽相同的目光打量着,禾风华的姿态却未变半分,足可见她心性之坚定。
燕浮沉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算来是第二次见面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禾风华抬眼朝燕浮沉看去,“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不过,今日在下倒是见识了大燕王的手段,果不愧是当世豪杰,转瞬势头便变了个变,在下叹服。在下有一事不解,不知大燕王可能解惑?”
她不愿说身份,燕浮沉好似也只是随意一问,并未再提,闻言只挑眉道:“阁下且问。”
“在下的疑惑想来也是在场诸多人的疑惑,照着付大将军方才的说辞,虎符当一直在付大将军手中才是,又是何时到大燕王手里的?”
燕浮沉也没隐瞒,直接道:“自然是,父王将王位传于孤之时。”
就连他近旁的燕珏都是一脸诧异。
于是在众人惊疑的目光注视下,燕浮沉难得的耐心解释:“大燕的虎符,自来便有两枚。若孤手中的虎符不现,付大将军手里的自然就是真的。”
出口的话却让所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岂不是说,从前先王看似重用付大将军,实则也在防着他?!
这样一想,便有不少人朝付盛投去同情的目光。
付盛面色铁青。
二十五年前,殷家势大,王上便来寻他合谋铲除殷家,并允诺他,待铲除了殷家,付家便是大燕最大的家族。
后来王上也的确实现了他的承诺,付家渐渐崭露头角,兵权也交到了他手中……
他拿到虎符至少有二十年了!
若非此番亲眼看到燕浮沉也拿出一枚,对比之下发觉燕浮沉手里的才是真的,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些年他所谓的兵权在握不过是个空壳!
帝王家果然最是无情!
禾风华轻笑一声,“这个答案可真叫人意外。”
“大燕王就这般说出来,难道便不怕从此寒了臣子的心?”
“孤有何好怕的?当初拿出假虎符赐予臣下之人可不是孤。孤若要将兵权交出,必不作假。若无孤可信之人托付此重任,兵权握在孤手里便是,左右孤又不是管不得。”
禾风华定定的打量他半晌,忽而勾唇笑道:“大燕王的行事作风倒是意外的合在下胃口。”分明该是个大问题,却被他三两句话便解决。不仅不会让臣子寒心,相反,听到他这番说辞后,臣下只会对他更忠心。
为何?
因着只有忠心才能得到重用,且还是那种没有疑心的重用。
听到这里,付盈寰和付盛心里同时“咯噔”一声。
很不安。
警惕的目光在禾风华和燕浮沉之间流转。
他们心境如何变化燕浮沉并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停留在禾风华身上,并未就她的话茬接下,而是问:“阁下既是付大将军请来的帮手,不知阁下倚仗何在?”
禾风华抬手,有一物便出现在她掌心,唇角含着笑,“不知大燕王可识得此物?”
是一块令牌。
一块连燕浮沉看到之后,面色都不由得微变的令牌。
“看大燕王的反应,是识得这令牌了。”
燕浮沉意味不明出声:“阁下好本事。”也听不出他是赞是损。
禾风华便心安理得的当成是赞来受了,“不过的运气比大燕王好些。”
“阁下既手持此物,心中应也是沟壑万千,不若与孤合作?”
禾风华一笑,“在下也正有此意。”
却在付盈寰和付盛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话锋一转,“不过,大燕王想来多少也知在下与倾城公主之间的纠葛,在下可不希望同盟是个感情用事的。”
“阁下大可放心,孤自来公私分明。”
“那么……”禾风华一掌拍在马背,于付盈寰不满的惊呼声中飞身一跃,竟是直接跃上了宫墙!
宫墙何等高,若无出神入化的轻功,怕是不到一半便会落下!
这里如此多人,能仅凭轻功便跃上宫墙的,许也只有燕浮沉一人而已!
醉心武学的燕珏见此,双眸一亮。
虽是历经此前一系列事,他对武学不再似从前那般痴迷,却不妨碍他欣赏。
他看过这女子与顾月卿交手,知她的武功不弱轻功也不差,却没想到竟如此厉害!
“郡主,你这是做什么?!”这是禾风华跃上宫墙时,付盈寰带着难以置信语调的惊呼声。
燕浮沉看着朝宫墙上飞跃而来的女子,未下令,是以禁卫手中的箭便也迟迟未出。
倒是燕浮沉的眸子微微闪了一下。
为禾风华有这样惊艳的轻功,也为付盈寰那声“郡主”。
郡主?
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身份。
从未听过哪国有个这般能耐的郡主。
竟是连能调动铁甲军的铁甲令都能拿到手,还如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