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幼疼爱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想要一只木马,并且还要我亲自给你做,我花了三天时间给你做了一只奇丑无比的木马,你嫌弃丑不肯坐,你娘训斥你,你就像小猫一样躲到我的怀里,非要我用衣服把你完全遮住,好让你娘看不见你,那只木马,后来你把它扔了,我让人找了回来,累的时候拿来看一看,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你十三岁的时候,我带你去武当山散心,你被蛇咬了,当时我真恨不得拆了整个武当山,你昏迷了两天两夜,我一度以为在失去你娘后,也要失去你了,在武当山的那间小屋里,我连葵花都逐走了,一个人哭的很伤心,当时我发誓,愿意用我余下的所有寿命,换你无恙,当你最终好了起来时,从来不信神佛的我,在真武像前跪了一夜。”
“还有——”
“够了!”
长公主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微微有一丝颤抖,这些话让她那颗被野心和冷漠塞满的心泛起阵阵疼痛。
老皇帝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丝解脱的意味。
“爹老了,尽管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话,却还是忍不住唠叨,可能人要死了,就会变啰嗦吧,想要把以前憋在心里的话都给说出来。”
老皇帝捂着胸口,他的眼睛和鼻子中开始流出鲜血,上万条小虫子正在啃噬他的血肉。
“女儿......爹不让你当皇帝......是因为爹知道......当皇帝......太苦了,这些年......爹每一刻都在后悔......后悔不该杀弟弟......更后悔......负了你娘,但......但即便再来一次,朕......依旧会这么做,因为......这便是......为君的责任!”
“但既然......你真的非坐那个位子不可......爹一定会给你......就像......那个木马一样......”
老皇帝挣扎着跪在长公主面前,道:“爹......不求你原谅,只求你......一件事。”
长公主已经泪流如雨。
“公羊青,拿解药!”
在艰难的抉择后,她终于喊出了这句话,身躯无力地坐下,扶着老皇帝。
公羊青面色一变,道:“殿下,解药我没有配,现在配也来不及了。”
“女儿......你既然踏出了这一步.....便不能回头了......否则......那些舍命跟你的人会心寒的,为君者......什么都可以做......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回头。”
老皇帝已经开始神志涣散了,嘴中也不停流出鲜血。
长公主大哭,九阴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他体内,但于事无补,只能稍缓他的死亡时间罢了。
一向成竹在胸掌控全局的长公主,此时哭的就像个无助的小姑娘。
“你这个弑父弑君的孽障!”
葵花老祖老泪纵横,他已看出老皇帝必死无疑,再无生机,悲愤交加之下一掌打出,这一掌拼尽了全力,已有了死志。
而长公主却扔在伤心之中,一时间竟全无反应。
就在这时,老皇帝用最后一口气挣扎着抱住长公主,就像小时候抱她一样,将她深深揽在怀中,用袖子将她遮住,挡住一切光亮。
“陛下!”
葵花老祖在关键时候已经收手了,否则老皇帝现在恐怕都会被他拍成肉泥。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呀!”
葵花老祖痛心疾首,忍不住悲啸一声,声震百丈。
“求......求你......把我.....和你娘.......埋.......”
话未说完,老皇帝眼中的神采彻底消失,瞳孔变成死灰般的空洞,他体内传来虫子啃噬的声音,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也变得干瘪。
长公主失声痛哭,以九阴真气将他的尸体彻底冰冻,以免被虫子全部啃噬。
“殿下——”
“滚!”
公羊青本来还想上去安慰一下长公主,但听到她的话,只能恭敬地退下,心中却有点不以为然,女人果然还是女人呀,就连长公主也逃不出一个情字。
葵花老祖跪在老皇帝的尸体前。
“陛下,等等老奴,黄泉路上,您没人照顾可不行。”
说罢他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一代先天宗师,天人葵花之道的开创者,就此陨落。
金銮殿中,长公主抱着膝盖坐在龙椅下,哭得好像一只无助的幼兽,这一刻,她得到了想要的一切,皇位、权力、楚国之主,但她心中却一丝喜悦也没有,只有着悲伤和迷茫。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软弱,一个身影浮现在她脑中,那是林澈。
那个和她发生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吧,如果他还没死,会抱一抱她吗?
驸马府。
一个老太监走过来,掰开林澈的嘴,准备将毒酒灌下。
就在这时一道喊声响起。
“大哥!你在哪?”
“大哥!三弟来救你啦!”
“大哥.......”
那声音雄浑沛然,虽然没有用上音功,但喊话之人的内力实在是太强大了,竟震得砖瓦颤抖,窗纸破裂。
一时间整个驸马府的人都被惊动了。
老太监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毒酒撒了一大半,顿时恼羞成怒。
林澈眼中闪过一丝喜意,是三弟石昊,他竟然赶来了,而且还得知了自己有危险,一定是二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才让他前来营救自己!
老太监见情况有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