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尘埃落定。
当一切归于始末。
一个高大的男人抬起了靴子,轻轻擦拭着剑身上的血迹。
身上被染成了深红色,散发着让人恶心的味道。
一匹同样浴满鲜血的黑色战马跟在高大男人的身旁。
健壮的肌肉,赤红色的眼睛,锋利的牙齿毫不犹豫的撕咬下来身旁一具尸体的血肉,然后吞进了嘴里。
神圣中州的一块土地上被染成了红色。
化成了教会经文中所描述的修罗场。
尸横遍野。
鲜血沁透了土地。
高大男人的身前仰面朝天倒着一具尸体。
张大了嘴巴似乎在临死前发出了怒吼。
但那一双眼睛中犹自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至死他都没有想明白,掌控南域的疾风狼大公为何会这般的冲动和不尊重游戏的规则。
红色的披风染血,颜色更加鲜艳。
胸口的鲜血潺潺而出,沁透了厚重的铠甲。
“精彩的一战,彼得斯。”
身后传来了一道疲惫的声音。
一个脸颊上有一道明显伤疤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后。
铠甲上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
但幸亏反应很快躲了过去,不然恐怕现在已经不能站着跟他的主君说话了。
查尔斯子爵的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锵——
擦拭干净的狼头剑在日光下反射出来一道绚丽的银光。
啪——
收回剑鞘之中。
默里骑士走到了他的身后,同样把手中的长剑收回到了剑鞘之中。
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那个仰面朝天呈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具披着红色披风的尸体。
“原来你从来都没有荒废过”
默里喃喃自语。
刚才的那一场摧枯拉朽的短暂战斗中查尔斯子爵亲自请缨披挂上阵,冲锋在了最前端。
像一把利剑一般直接豁开了敌军的阵地。
并且在重重保护斩杀了这一位
中州的侯爵。
位高权重的他本应该站在高处然后静待子爵跪伏在地亲吻他的靴子。
如今,却死在了一个卑微的子爵剑下。
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场大战中彼得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晋升伯爵。
被另一个人鸠占鹊巢。
自那之后彼得斯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再也没有碰过那一柄狼头剑。
人人都以为查尔斯子爵心灰意冷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了。
但现在
“你还是你,那个天才的查尔斯。”
默里骑士神情有一些复杂,同时有一些震惊。
他仰起了头看着这个名为主君实则为好友的男人。
彼得斯刚才在乱军从中大发神威的样子哪里像一个荒废了二十年的大骑士!
仿若一夕之间看到了当年那个年不过三十意气风发的男人。
带领追随者们一路攻破了兽人的部落,亲自割下了那一头老狼的头颅。
在淋漓的鲜血与灿烂的阳光下高高举起。
那一张狰狞的面孔一如往昔。
“呵。”
彼得斯转过了头。
鬓角金色的发丝间已经抽出了斑驳的白发,轻轻笑了一声,脸上的沟壑微微紧蹙。
没有言语。
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
手按在剑柄上,然后大踏步的跨过了他的战利品,走向了远方。
身旁那一匹神骏的黑魔马有些不情愿的嘶吼一声跟了上去。
士兵们打扫战场。
一具具尸体被尽量的拼凑完整。
要知道一万名士兵冲锋的规模是极为庞大的,更何况打头阵的还有五百名骑士。
一轮箭雨。
两轮箭雨。
三轮箭雨之后的冲锋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
两千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了大地上,然后被一个个投放在了一座挖好的大坑里。
虽然杀光了他们所有人。
虽然违背了游戏的规则。
但大公仍然决定给于他们厚葬。
敢于面对十万人的勇士们
白发老人端坐白色的战马上没有言语,微合着双眼,没有人清楚他在想着什么,甚至包括他的儿子。
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跟随在他的身旁,稚嫩但略有相似的外表彰显了他的身份。
面对如此惨剧一双眼眸显得前所未有的平静。
甚至超越了一些经过风浪的封臣们。
他便是在风啸堡垒的主会议厅内拥有一把椅子的少年。
不少跟随在大公身侧的疾风狼家族封臣都微蹙着眉头。
看着眼前的惨况,但都不敢说些什么。
科菲大公积威很深,疾风狼家族对于南域的掌控也极为的有力,南域近乎是他的一言之堂。
后续的大军渐渐赶到了。
十万人的部队拉得很长。
前方的战斗都已经结束了,甚至打扫战场的任务都已经快要结束之时后续的部队才慢慢赶了上来。
他们已经听闻到了前方发生的事情。
银色长发垂在胸口,女公爵依旧披着黑色的斗篷,内里衬着暗红色的铁链软甲。
一双清冷的目光掠过了鲜血染红的土地。
白色的马蹄踏在了上边,微微凹陷。
土地被血水侵透都已经软化了。
女公爵看着眼前惨烈的场景眼眸中没有丝毫的变化,平静如常。
南域第一美人与寻常的南域女人果然有着不同的地方。
有很多士兵和勋贵们偷偷望向了这一位传闻中的美丽女子。
集高贵的身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