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陈芊瑶拿着张文翰的资料准时的出现在了任时初的办公室里,她把手中的公文袋放在了任时初的办公桌上,说:“老师,上海办事处已经将张文翰的有关资料传过来了,说来也巧,他和您乘坐同一班次的火车到达南京的,昨晚,他就住在了火车站附近的旅店里。”
打开公文袋,任时初看着照片,微笑的说:“呵,还真的是那个臭小子!”
陈芊瑶是个聪明人,她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任时初一定和这个张文翰有过接触了,而且他还很赏识这个人。
靠坐着沙发椅,任时初仔细的看着资料,心里很是兴奋,淡淡的说:“呵,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个臭小子居然是上海华商银行的少东家,四公子之一,复旦公学金融管理系毕业的高材生,还精通英德日三国的语言。不错,是个人才……陈秘书,通知军校那边,若是张文翰前去报到,就把他和那二十个特殊作战学员编排在一起,一并带回基地。”
“是,老师,我这就去办!”
“你先等等,我再想一下……”任时初脑海里浮现了张文翰在火车上一系列的举动,他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了,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冒,沉思片刻后,任时初最终没有改变初衷,因为他想当面问清楚,也想给那个年轻人一个向自己解释的机会,“陈秘书,刚才说的,你照办吧!”
“是,老师!”陈芊瑶跟在任时初身边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犹豫,她不知道这个张文翰在火车上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从任时初志在必得的神情来看,她知道,张文翰应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回到办公室后,陈芊瑶按照吩咐,给军校新学员报到处负责学员登记的邓平远打了个电话,下达命令。
上午九点多,张文翰次根据打听到的地址,很快找到了中央军校,他在校门口向警卫咨询了一下,警卫请他到新学员报到处去报到。
新学员报到处的门口停了一辆蒙着灰色幕布的大卡车,有十来个持枪的警卫守在旁边,有许多和张文翰一样的新生在依次进行登记,并回答登记人员的询问。张文翰看见凡通过报到处登记人员审查的学生,都领到了两套学员军服,一套漱洗用具还有一套被褥。
走进队列里,站在张文翰前面的是一个大男孩,大约十七八岁,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粉嫩的嘴唇,白皙的皮肤……很快,他们靠近了负责报到登记人员。
“姓名?”登记人员问。
“宋杰。”男孩回答。
“哪里人?”
“苏州。”
“你的录取通知书、证件?”
“给您。”宋杰出示了他的录取通知书和证件,张文翰看见登记人员审核完毕后,递给宋杰一张盖过钢印的特别通行证,告诉他:“这是你的东西,到宿舍楼305去吧。”
宋杰抱着军服被褥,顺利通过关卡,一切瞧着都挺简单的。
终于,轮到了张文翰,登记人员低着头,傲慢的问道:“姓名?”
“张文翰。”
“录取通知书和证件?”张文翰递上证件和录取通知书,登记人员打开证件,抬起头,比对了一下照片,和旁边的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后,说:“你先到卡车上等着!”
“为什么?”张文翰的手按在了桌面,质问道。
那人警惕的站起身,手按在枪套外,不留情面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张文翰可不想英年早逝,抬起双手,解释的说:“抱歉,我无意冒犯,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我要到大卡车上等。”
“不知道,我只是按照上面的命令办事罢了!”
在卡车前,张文翰被告知行李暂时由学校监管,也就是说被暂时性的没收了。无奈下,他抓着卡车尾部的架子跨上了大卡车。卡车里已经有十几个学生模样的人,大家都不大讲话,张文翰趁着这个空隙,仔仔细细把这两天来所发生的人和事想了一遍,认真梳理每一个与自己密切相关的环节,到底哪一个环节出了错?
会是老陆的人刻意安排的吗?不会。自己从离开‘隆铭书局’那一刻开始,跟老陆的上、下线关系就算暂时结束了,没有极特别的特殊情况,自己和老陆或是他的人是不能有任何接触的,这是纪律。
会是任时初吗?一支派克牌的钢笔,一个同火车的旅客,一套崭新的国民党上校军衔的军装,一张高深莫测的脸,模糊的线条已经勾勒出了清晰的画面……
在他沉思的时候,卡车上又陆陆续续上来了几个人,张文翰点了一下,包括自己在内,一共是二十一人。
半个小时后,那辆大卡车突然发动了起来,众人莫名其妙,缓缓驶出了中央军校的大门,命运会将他们送往何方?大家谁也不得而知。
军校特殊作战人员培训基地在一片丛林密布的深山老林里,基地四周除了山峰就是树木,一眼望不到尽头,而通往外界只有一条路,路上设有关卡,配有三四个班的警卫看守。
大卡车一路颠簸,不知道过了多久,卡车开到培训基地的大门口外,停止了前行,张文翰等二十一人纷纷跳下了卡车,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基地内外的布置,这里四周都布着岗哨,每一个岗哨都占据着制高点,配有一挺机枪,每一个警卫都是荷枪实弹,戒备森严。高墙处密布着铁丝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