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东家首领刘淑贞身着戎装,站在大门城楼上,“有北元梁王细作混入我们寨子,乘着夜深在沐大人居住的木楼地下埋炸/药,不过幸好沐大人今晚夜不能寐,出去散步,逃过一劫,此时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搜索全寨子,捉拿贼人!”
马晔呸了一声,“贼喊捉贼!你怎么确定是梁王细作?沐春人呢?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你再不开门,我就轰开你的城门!”
“刺客就是为了杀沐大人,所以他目前暂时不能现身,另外——”刘淑贞大呼冤枉:
“马大人,我们水东家和贵州卫关系向来都不错。我近日身体不适,在山寨休养,每次沐大人来山寨玩耍,我虽不能亲自相陪,也命人热情招待他。何况,近日我们和水西家为一座银矿起了争端,也是沐大人仗义执言,把银矿判给了我们。我们有什么理由害死沐大人呢?马大人稍微勿躁,等我们搜到了细作,定将其捆绑,送给马大人处置,到时候危机解除,沐大人自然可以现身了。”
马晔也想等时机成熟后弄死沐春,以此为借口出兵灭族,万万没想到沐春提前被人弄死了。
可是,刘淑贞没有动手的理由。最应该出手的水西家的奢香夫人,但,沐春偏偏在水东家出事。
难道是水西家的人混进来炸死沐春,嫁祸给关系日趋紧张的水东家?
此时马晔也一头雾水,他问幕僚,“你确定沐春死了?”
幕僚说道:“确定,我在水东家有眼线,是他告诉我的,还说刘淑贞故意隐瞒真相,秘不发丧,想拖延时间。”
马晔说道:“可是水东家没有杀沐春的理由。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幕僚说道:“一个人挂在房梁上吊死了,难道房梁就是凶手?东翁,普通人都知道瓜田李下要避嫌疑,我猜八成是水西家奢香夫人不满沐春贪婪索贿,还耍赖皮拒不退还,正好因收税和银矿归属问题,和水东家结怨越深,于是有了杀人嫁祸的举动。东翁,虽然现在的情况出乎意外,沐春提前死了,可这也是一个机会,机不可失啊。”
幕僚和马晔的推断不谋而合,况且沐春已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沐春总不能死第二次吧?
马晔把心一横,举起佩剑,“点火!炸城门!”
“报!”斥候骑马赶到:“马大人!奢香夫人带水西兵渡过鸭池河,已经赶到这里,反包围了我们!我军腹背受敌。”
幕僚冷笑:“马大人,我们贵州卫十万雄兵,还怕一个奢香夫人所领的蛮人?他们连□□火炮都没有,上来送死,既然如此,马大人何不成全他们?”
马晔却愁眉紧锁,“你是个文人,没打过仗,所谓天时不如地利,现在是夏季,今晚风向东南,对我军不利,一旦奢香发动火攻,我军危矣。”
“报!”
又有斥候赶到:“马大人!奢香夫人主动解除了兵器,摇着白旗,单人单骑来到我们阵营,要求见马大人。”
两军对阵,主帅居然不战而降?果然女人就是女人,胆小怕事,只求安稳。
幕僚劝道:“马大人,小心有诈,奢香这个女人坏的狠,谁知道她有什么奸计。”
马晔说道:“我还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不成,传奢香夫人。”
只要奢香夫人在手,水西军就不敢进攻,否则我一剑杀了这个鬼方蛮女,乌合之众没了首领,一盘散沙。
奢香夫人骑马赶来,背上插着一面白旗,见到马晔,立刻翻身下马行礼,“请马大人不要误会,惊闻沐大人在水东家惨遭杀害,我们水西家出兵渡河,是来帮大人捉拿凶手,是友非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