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气的我直接撞在床上,想歇一会儿,但是又特别烦躁。我就起身去露台,蹲在玻璃旁边,透过玻璃看到我们家狗和猫在一起卧着。我就想起林芳慕说我可怕这件事,我自己问我自己——“我可怕吗?我说我会对自己家的猫狗下死手,我真的有那么狠吗?我试一试吧?”但我没去试,就为了试一试有没有那么狠心而去杀死它俩,实在是没必要。
陌桑:蹲了一会儿,太阳晒得我有点晕,我就起身进屋,一站到屋门口,那压抑阴冷的感觉就席卷全身,还有一股猫屎味儿。真的是越来越烦,但我刻意的去控制我自己,放慢了所有的动作。我慢慢的走进屋,慢慢的躺在床上,脑子却闲不住。我自言自语:“我要是杀了它俩,怎么和爸妈交代呢?杀完就扔掉,不让他们看到?”然后我突然就下定决心,要杀死它俩;但不能是不让他们看到,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是时候让他们好好的认识认识我了!然后我就想该怎么杀它俩——“掐死?不行,对它俩来说太痛苦了,这过程太漫长。砍头吧,这个不痛苦,用足了力气,就是一瞬间的事。但是会喷血的吧?在哪里杀呢?在厨房杀弄得会满处都是血,在院里杀更甚,还是要在厨房杀,至少还可以擦干净。要放在菜板子上杀吗?放在菜板子上杀的话菜板子会脏,但是不放在菜板子上杀的话菜刀可能会卷刃,桌面也会被剁坏,还是要放在菜板子上杀。他们一定会挣扎的,更不能用手按着它俩,万一剁在手上就坏了。用胶带把它俩裹起来?嗯,就是这样。”
陌桑:我想好了以后,拿好胶带和剪刀我就要开始裹它们,想了一下,还是先裹猫比较好;这猫聪明,看到我裹狗她可能会跑的,先把它裹住。裹好了猫,开始裹狗,刚要开始裹,我就听到关闭车门的声音,我想应该是我爸回来了——嗯,就让他看看吧!想拦我是不可能的!我正想着,就听到我妈说和我老婶说话的声音。我反应过来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妈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了,她要去和我老伯、老婶去摘葡萄玩。还问我去吗,要是去就等着我。看来是她们回来了,这也太快了,我停下手。然后我心里就想——“我要停手吗?现在摘掉它俩的胶带还来得及。”我想着,没有想到该怎么应付她们,我的手一直没有动作。狗身上的胶带刚裹到一半,她们进来了。
陌桑:好像是我老婶先说的话,也可能是我老伯,我印象中前两句话是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问我干嘛呢,我老婶是好奇还有些玩笑的语气,我老伯是那种有些意识到事情不好的语气,很平静,但又好像有些“快住手!”的感觉。对,应该是我老婶先说的,然后是我老伯,因为他的语气让我愤怒,他的语气让我感觉他是在制止一个疯子;我印象深刻。他拨楞了一下我的左肩,我知道不可能剁死它俩了,但我不能就此停手,如果我停手了,就说明我还没有“成型”,他们会以为我只是叛逆,或其他这一类的幼稚行径。我敢肯定,他们在当时就是这么认为的,我要改变的就是这个,我不想等待了。在这帮自以为是的家伙的眼里做一个孩子,会让我无法超越自卑,最终落得像他们一样,为了苟活而自欺欺人的放弃自卑。他们以为自己的生活是幸福的,面对人生是豁达的;事实上是因为他们从没去追求过更好人生的资本。他们要我努力学习,却又告诉我找个合适的工作踏踏实实的上班,女朋友不要找太漂亮的,找一个家里条件差的,这样她不会嫌弃我,现在就在学校找着,最好是外地的,穷地方的,这样她留在天津会很知足......他们给我传达的理念就是这些!
陌桑:我剪断胶带,右手死命的扼住狗的喉咙,站起身来审视她们,居然魏忻奕(我老伯家的女儿,我妹妹。)也在,她的眼神傻傻的,还有一丝惊恐,从进门就没说过一句话。我居然让她看到了这些,这对她不好;但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了,给她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形象,总比一个幼稚鬼的形象要好。我妈在怒吼着,面目狰狞,嘴巴不自然的咧着,顶着一头过肩的糟黄的波浪头,那样子是十足的一个泼妇,她居然这副模样!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了,但还是让我愤怒。我老婶的声音不大,语气有些冷,但我听得出来那是好心劝说,好像还在努力让语气温柔,但是......好像还有些什么,像是对疯子的怜悯?或者是对混蛋的无奈?我老伯在我审视她们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他的眼神让我抓狂。那个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当年我被我爷轰走的那次,我老舅爷就是这个眼神,满是轻蔑,像是看着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这眼神里没有一丝善意!我冷冷的问他——“你什么眼神?”他不做回应,我又嘶吼着问他,他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便把他给予我的这愤怒都发泄在我的右手上。对,给予!放在以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份愤怒还给他,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学会了克制愤怒和转换愤怒,所以他对我造成的愤怒是对我的给予。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发泄愤怒,以及如何发泄这愤怒。我看向我手中的狗,我听到我妈还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