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难怪你父亲和你舅父总看不上你了。”

析斯亦听了,原本已经踩上石阶的脚步不由就顿了一顿。

三爷这番话,等于是向析斯亦透露了,长房在国公府里埋有眼线的事。不过此刻他更感兴趣的,是长房待这位析二爷的态度——此时析斯亦还不知道长房和二房之间夺爵的恩怨,他仅只好奇着诚三爷那几乎不避人的挑拨离间罢了。

虽然不知道诚三爷的用意何在,假二爷析斯亦还是照着他觉得诚三爷应该想要看到的模样,默默沉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垂眼跟在诚三爷身后上了那小土丘。

三爷以为,他看到的是一个“内心里遭受打击却强撑着不肯表现出来”的叛逆少年,可如果颜欢在,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析斯亦此时不过是玩弄着他最擅长的伎俩——以静制动,让他人在他面前尽情表演还自以为得计,他则躲在暗处默默观察,以趁机寻找可乘之机。

和那仿佛未老先衰的诚三爷不同,长房老太爷看着倒有种鹤发童颜的风采。虽然已经年近七旬了,老太爷看上去却是精神矍铄,气色绝佳。

而虽然如今析斯亦走路已经完全正常了,长房老太爷看到他后,还是皱眉教训着诚三爷道:“你也不知道心疼人,你侄儿脚上有伤,你就背他上来又如何!”又转了一张和蔼的笑脸,对析斯亦道:“知道你喜欢和春老的面点,我特意让人现做了送来的。恰好才刚送到,快入席吧。”

那父子二人拉着析斯亦于凉亭中的桌边坐下,诚三爷给析斯亦夹了只虾饺,笑道:“这是你最爱的,且尝尝。”

析斯亦拿起筷子夹着那虾饺咬了一口,却是忽地看了三爷一眼,便垂眼放下那咬了一半的虾饺。

“怎么?”诚三爷探头问道,“可是不好吃?”

析斯亦垂着眼没吱声。

老太爷则看了析斯亦一眼,皱眉对诚三爷道:“错了!那哪是什么虾饺,那是燕肉饺!析哥儿可从不吃那东西!”

诚三爷一愣,却是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向析斯亦道歉道:“我竟夹错了。”

他改而夹了个真正的虾饺放到析斯亦面前的碟子里,又探头看着析斯亦道:“我在外头听人说,你摔伤了头,竟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真的?”

析斯亦低垂的眼中光芒飞快一闪。

他原以为这位诚三爷的“夹错”是对他身份的一种试探,可仔细观察这父子二人的神色,他倒觉得,他俩该是并没有怀疑他这个“二爷”身份的真假。

那么,他们这是有意要试探他什么……析斯亦倒是有些好奇了。

不过,也亏得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位析二爷不仅跟他身体上的表征一致,连吃食喜好竟也都是一样。

析斯亦摇了摇头,夹起碟子里的虾饺,道:“刚醒的时候是不记得,后来慢慢的,也想起了一些。”

石桌两边,只见那长房父子俩,又飞快地交换了个眼色。

诚三爷伸着脖子道:“那你可还记得,你怎么好好的就那么急着要跑出城去?”

析斯亦低垂的眼中又是精光一闪,却是没有及时答话,直到细嚼慢咽地将那只虾饺吃完,他才答道:“这还没想起来。”

他放下筷子,抬眼看着诚三爷道:“三伯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急着要出城?”

这看似疑问的语句,经他略一改变语调,听起来倒像是带着三分肯定一般。

诚三爷脸色微僵了僵。又和老太爷交换了个眼色后,他才带着种刻意表现出来的尴尬,对析斯亦笑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出城去,可……”

他顿了顿,“知道你出事后,我这心里后悔了许久,原不该把那些话告诉你。我只担心你是听了那些浑话后才如此冒失行事的。直到看到你平安无事,我这才松了口气。”

他眼带真诚地看着析斯亦,又道:“你告诉我实话,你可是因为我告诉你的那些事才出城去查证的?”

析斯亦不由就冲着诚三爷眨了两下眼。

等意识到他再次学着颜欢后,析斯亦立时就皱了眉,看着诚三爷直言道:“我不记得了。”

而,就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诚三爷这么问,一来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二来,只怕也是打算在他真不记事后,把那些他“忘了”的事再重新告诉他。

所以,于一番装腔作势的表演后,诚三爷对析斯亦叹道:“那真的只是坊间的一种传闻。你也知道,那起小人就看不得别人家里的好,总盼着高门大户里传出点什么丑闻,好叫他们乐上一乐……”

这话,却是不由就叫析斯亦想到颜欢在黑暗中说起有关他身世传言时的那些话……意识到他居然又想起那个家伙,析斯亦不由就不满地对着自己皱了皱眉。

只听诚三爷又道:“何况你娘得急病之前,人原一直好好的,连一点征兆都没有,也难怪别人会往歪处想了。这些倒也罢了,我只后悔我不该告诉你,那个给你娘看过诊的和尚的下落。倒叫你冒冒失失一个人跑出城去,竟险些儿丢了小命。你若真出了什么事,我可得后悔一辈子了。”

诚三爷再次给析斯亦夹了个虾饺,看着他道:“当年你娘病了后,因太医说你娘这病会传染,你爹出于不得已才把你娘移到城外的报恩寺里去的。之前康王府的先王妃也同样得了这个病,不也一样移出城去了?你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记恨上你爹。这也是你娘的命。倒是你,该好好保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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