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飞上枝头变乌鸦[快穿]>13.从侍女到岛主夫人的枝头13

厚重的棉衣吸饱了鲜血,最底层,甚至有些发黑。

被小心的一点点剥开的衣物,露出触目惊心的糜烂刀伤,从上而下,斜着劈入,几乎将这个纤长瘦弱的女孩子劈成两半。

好在弯刀的造型,虽然两头伤口极深,甚至剜出了皮肉,但到底没有劈断中间的脊椎骨。

按理来说,弯刀本身会勾住她的骨肉,把她拉回去。然而她在最后关头,挣脱勾住的骨肉,快速用伤处跟弯刀相撞击,才得以借力加速遁走。

只是,这样的当机立断,强行的二次伤害,导致伤上加伤。

不知是伤口太痛,还是流血太多引发的不适,趴在石头上的少女,紧紧的闭着眼睛也痛苦的蹙起眉,左手向后无意识的摸索着什么,沙哑的喉咙里忍痛支离破碎的喊着:“阿离……阿离……”

来不及多想,陆清离立刻回握了那只手:“我在。”

少女便含糊的说着无意义的字眼,安然的平静下来,陷入重伤昏迷。

只有那只手,死死的抓住他的,没有一丝松懈,仿佛那是比她命还重要的东西。

陆清离死死掩着嘴,压抑偏头轻咳了几声,又急忙去看有没有吵醒她。见她一动不动的昏睡着,不知道是松一口气还是该担忧的凝视着她,眉头皱起。

好在带出来的伤药还有,但这伤口太深,已经见骨,能侥幸不死已经是万幸,其余实在不敢抱太大希望。

半夜的时候,果然发起热来。

真一却仿佛一头受伤中的狼,烧得糊涂,还勉强睁开了眼睛。

烧红的眼睛幽亮无神,凶光毕露,仿佛咬紧牙关,苦苦支撑防备着周遭的一切危险。

陆清离本来就寒毒发作濒死,全靠意志支撑,全身武功都用不了,如同废人。

从风雪里,苦苦背着她,一步一挨的找到这个山洞。又忍着寒冷,取来雪水一点点给她降温,整个人已然到了极限。

真一醒来胡乱的挣扎,他就毫无力气的倒下了。

他闭着眼睛苦笑的叹息,低声道:“你再这样乱动,我们两都要埋骨这里了。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真一也不知道是否还清醒,她只觉得有声音在噪杂的说着什么,她整个人却像一颗被打破的鸡蛋,搅拌,摊在热油上,反复煎炒。

唯有身体,仿佛有自己的意志,牢牢的抓着陆清离的一只手抵在身前,整个人却跟他保持着距离,就这样,微弓着身子,半趴在垫着披风的石头上。

陆清离已然习惯了她这样,既亲密又极度防备他的态度。

虽然仍是不解。

他偏头看着真一明亮无神又紧盯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她咬紧牙关,难受的发出呓语,痛苦的颤抖。

他自己看上去到是比船上时候故意示弱看起来好多了,平静的,镇定的,只是额头微微渗出冷汗。

实际上,身体内部岩浆溶解般的痛苦,却一波比一波强烈。

“你醒着也好,根据我之前的经验,人清醒时候忍痛,身体的恢复力和生命力,要比昏过去强。”他淡淡的,像回忆起什么一样,轻声说,“真的,我可是每一天每一夜的,受了十二年呢。从六岁到十八岁。”

他比真一大了十岁。

他逃离药人的生涯,也十年了。

“我跟你讲故事,你不要睡好不好?你跟着我三年,还是个小女孩儿,我都没有跟你好好讲过故事,今天就补上吧。你认真听,就不那么痛了。”

陆清离的故事讲得很平淡,毫无感情。

有一个小男孩,五六岁,他从小被夸聪慧,记事也很早。

所以,当他被人打昏,交给人贩子在马车上颠簸的时候,他还牢牢的记得,那个把他卖了的人,是他的大伯。

他还记得,他们家很大,有很多亲戚,他小时候还被抱着去过一个叫皇宫的地方。他的爷爷有许多学生,人们把这样的家族称作书香门第,簪缨之家。

等车停下来,船停下来,蒙在眼睛上的布揭开之后,他就跟车上的很多孩子一起,来到了,地狱。

每一天,身体都会被扎很多针,泡腥臭恶心的药水,喝各种难喝的药,还要被各种蛇虫鼠蚁叮咬。

这些,他都忍下来了。因为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已经发现了,最可怕的是,那些哭闹反抗的孩子,不管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聪明孩子还是笨孩子,他们都死了。

各种各样的死法,被蛇虫鼠蚁活活吃了的,被切开疼死的,还有,被一片片割肉,吓死的。喝最危险的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的。

所以,他就变得格外听话。

听话到,他甚至会自己主动扎自己针,还详细的告诉那个人,不同的扎法,有什么不同的体验。

他主动研究药物、毒物,主动喝药,哪怕疼到差点醒不过来。

被毒物咬,被割肉也视作平常。

终于,当他这样听话后,那个人却不舍得轻易叫他喝效果不明的药了。

那个人让他叫他师父,允许他有名字,甚至,让他来代替自己去给那些,原本跟他一样的孩子灌药、喂毒、扎针、切割,哦,那个人把这叫手术。

十五岁那年,当他第三次把组织起来,试图逃跑、反抗的药人们抓起来,带到那个人面前,一一杀死时,那个人愉快的笑了,称赞他:“不错,是个忠心的好奴才。”

就这样,这个男孩子长大了,成了少年。

那个人已经完全任由少年去管理药人们了,他自己整天偎红倚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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