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捧到鼻端前,淡淡的茶香扑鼻而来,她的语气有些漫不经心,“没什么收获,韩纱好像不想翻案。”

公孙策一愣,看向裴姝,可捧着热茶的少女已经晃到了书桌前,好奇地探头看着他方才摊开在桌面上的验尸报告。

在旁的展昭倚在窗户的边上,跟公孙策说道:“裴姝说的不错,韩纱确实不想翻案,我们去问她任何事情,她都不言不语。”

公孙策:“为何?”

展昭摇头,“或许其中真的另有隐情,但她不说。”

公孙策微微蹙眉,“这就十分令人意外了,若是寻常之人,被人诬陷杀夫已经是不可承受的罪名了,更何况她还被按了一个与畜生苟合的罪名,为何还不想翻案?”

古人最为注重生前身后名,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尤其是女子。

可韩纱却是个另类,饶是公孙策、展昭这样不拘泥于世俗之人,对韩纱的举动,也是十分不解。

而裴姝翻了公孙策放在桌面上的验尸报告,又顺手翻了翻其他的宗卷,十分不解地问道:“不是说韩纱和畜生在床上苟合被姬寒发现,韩纱才想要谋杀姬寒的吗?这么严重的事情呢,畜生奸|夫呢?去哪儿了?”

对啊,那只叫大黄的狗呢?

难道姬寒死了之后,那只狗就被乱棍打死了吗?

公孙策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尴尬。

展昭抬手,手背抵了抵鼻子,跟裴姝说道:“找那只狗做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欲加之辞。”

公孙策也是哭笑不得,“展护卫说的对,畜生不通人语,你找到了那只狗,也不能做些什么呀。”

裴姝闻言,将手中茶杯往案桌上一放,转身叉腰,振振有词地反驳:“怎么不能做些什么,狗也是可以成精的啊!”

公孙策:“……”

展昭:“……”

片刻之后,公孙策和展昭两人讨论起了是否应该去姬家看一下案发现场,还有姬家人的供词是否可信?

兰心说姬家人与知县郭大人勾结,对韩纱屈打成招。

可根据展昭方才的观察,韩纱或许没有杀夫,但对她不存在屈打成招。那女子除了模样狼狈了些,脸色苍白了些,没有丝毫被严刑逼供的痕迹。她显然是自愿在供词上画押的,至于她为何要画押,那才是他们要查清楚的地方。

两人在讨论着案情,裴姝在旁边托着下巴听得有一搭没一搭的。

末了,她还是很执着地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去找一找那只叫大黄的狗。”

公孙策抬手掐了掐眉心,问道:“你真怀疑大黄已经成精?”

裴姝默了默,摇头,“虽说狗是有可能成精,但那只大黄大概不会是一只成精的狗。要真成精了,跟韩纱奸|情暴露,直接杀人灭口,带着情人远走高飞岂不是更好的选择?可我总觉得那只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不然为什么韩纱会默认自己跟一只狗发生过见不得人的事情?”

略顿,裴姝歪头看向在座的两位男人,“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

公孙策对裴姝的逻辑十分讶然,但也不得不承认,“此事确实有蹊跷。”

只是按照常人的逻辑推理,不管是公孙策还是展昭,都不会把疑问放在一只狗身上。

展昭迎着裴姝的目光,默了默,点头应承:“好的,我等会儿就派人去找那只叫大黄的狗。”

是夜,一团乌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将天上玉盘似的月亮遮住了。

裴姝正跟小黑猫在驿站的后院里坐着,小黑猫其实不是寻常的黑猫,它生而有灵,是可以修炼的。

裴姝陪着小黑猫晒月光修炼,忽然来了一朵乌云把晒着小黑的月光挡没了,这就令人很不高兴了。

一阵夜风刮过,阵阵阴凉。

原本懒洋洋地瘫在裴姝身旁的小黑猫忽然坐得端正,两只小耳朵还抖了抖。而停在院中树上的飞鸟好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氛,忽然簌簌飞起,慌不择路地离家出走。

裴姝一怔,微微眯眼,随即笑着娇声说道:“我说好好的,怎么会有乌云遮月,原来是冥府的鬼差大哥来了呀。”

这时,院中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的男人,黑色长袍,穿着个斗篷,头蓬的帽子戴在头上。他身材高大,帽子遮住了他半边脸,看着很冷很酷的样子。

裴姝看到了对方,却不害怕,她站了起来,双手背负在后,慢悠悠地走过去,在男人的前方背手而立。

只见少女身体微微向前倾,笑嘻嘻地说:“鬼差大哥,你怎么老是这个出场方式啊,我都看腻了呢。”

鬼差大哥:“……”

无奈,将戴在头上的斗篷帽摘了下来,剑眉星目,只有帅气没有鬼气。

裴姝每每看到这位鬼差大哥,都免不了感叹,这年头,连鬼差都长得特别帅。

裴姝站直了身体,拿出符纸烧了一杯茶给他,“鬼差大哥,怎么会路过这地方?”

鬼差大哥坐在旁边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每天忙忙碌碌,不都是要捉拿没按时到冥府报到的鬼魂么?我方才路过此地的土地庙时,听到土地碎碎念说开封府的包大人和驱魔龙族到了苏城。你我也算有交情,既然都在苏城,岂有不来看看故人的道理?所以我便来看你一眼。”

裴姝眼角一挑,少女眸光带着几分狡黠,语气贼兮兮的,“真的只是为了看我一眼?”

鬼差大哥瞪了裴姝一眼,“怎么说话的呢?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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